计划定在这周末，顾卿尘出差回来的时候。

“他下午两点到京市，五点左右来接我回老宅，陪爷爷吃饭。”

“我会提前把你安排进去。”

我屏住呼吸，不免有些激动，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。

我将以季灵儿的身份出现，而真正的季灵儿会“恰巧”有事迟到。

“爷爷那边我打点好了，你放宽心。”

季灵儿看出我紧张，轻声宽慰我。

“爷爷其实也不喜欢顾卿尘，说他控制欲太强，太不择手段。”

“你爷爷......同意这件事？”

季灵儿顿了顿，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。

“他只说了一句：‘灵儿，放手去做吧，爷爷给你兜着呢。’”

“我妈妈当年就是商业联姻，一辈子没快乐过，爷爷一直觉得...亏欠她。”

我突然明白，这不仅仅是为了解除婚约。

更是一次季灵儿为自己，为了母亲的反抗的战役。

我是她选出的战友，也是交付后背的伙伴。

计划进行得远比想象中要顺利，我在季灵儿的掩护下翻墙跑了出去，跟着她回到季家。

这次的妆和以往不同，我和季灵儿站在一起，简直像是孪生子。

是季灵儿请特效师来，用肤蜡花一上午调整出的脸型。

既保留了我本身的特征，又和能达到一眼幻视季灵儿的地步。

季家老宅比顾卿尘关我的别墅大太多了。

季灵儿的衣帽间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大，三面前都是落地衣柜。

我按照季灵儿的指示，找到了她为我准备的那套衣服。

一条烟粉色的四肢连衣裙，剪裁极简，却处处透露着矜贵。

旁边放着一张纸条，是季灵儿飞扬的字迹。

[惊钰，放轻松，你已经是季灵儿了！]

[专门给你定制的礼服，我猜你穿这个颜色绝对好看。]

[PS：记得用左边第二排那支口红，顾卿尘送我的，我从来不用。]

我捏着纸条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露出了一个季灵儿式的得体微笑。

我不是在模仿她，我是在成为她。

周日下午五点半，我站在季家老宅二楼的露台上。

看着山下蜿蜒的车道，心跳的快极了，手心渗出细汗。

五点五十，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铁门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缓步走下楼梯。

季爷爷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。

他抬眼看到我，也不免愣了一瞬。

片刻后，几不可察地点点头。

“灵儿，卿尘到了。”

“知道了，爷爷。”
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，平稳清亮，带着季灵儿特有的柔和却疏离。

六点整，门铃响起，顾卿尘走了进来。

这是我被关起来后第一次见到他。

他一身铁灰色的西装，身姿挺拔，眉眼依旧英俊，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。

他目光扫过来落在我身上。

那一瞬间，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看穿。

但我没有，我只是站在那里，像季灵儿一样。

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略显距离感的微笑。

“卿尘，你来了。”

顾卿尘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几秒，随后转向季爷爷，恭敬地打招呼。

直到他走近我，很自然地想伸手揽我的腰。

我极轻微地侧开身，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给他。

“刚泡的金骏眉，尝尝。”

这个动作打断了她的触碰，却又自然得不露痕迹。

顾卿尘接过茶杯，指尖与我的一触即分。

他低头核查，我却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。

季灵儿说得对，顾卿尘是个控制欲极强，也极其敏锐的人。

一点细微的差别，都足以引起他的警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