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八点整，我踩点踏进公司。

宋柔叉着腰站在门口，看见我立刻炸了：

“你看看现在几点了？客户九点就到，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！”

我指向打卡机：“宋经理，鼠鼠的月薪只够买这个点的工时。想提前服务，得加钱。”

身后传来同事们压低的笑声。

宋柔黑着脸伸手：“策划呢？方恒集团马上就到。”

方恒。

分公司最大的客户，是我连续加班三个月，磨破了嘴皮才谈下来的。

当初签下五千万意向合同时，宋柔承诺十万年终奖，最终到手一百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：

“发您邮箱了。”

“不知道打印出来放会议室？脖子上顶的是夜壶？”

每次都是这样。

我呕心沥血做的方案，最后汇报时她来念PPT，功劳全归她。

“去订中午宴席。”

我忍不住笑出声。

上次垫付的三千多块报销款，到现在还在财务那里卡着。

半小时后，宋柔陪着客户走进会议室。

PPT亮起的瞬间，空气冻结。

三秒后，会议室里爆发出宋柔的尖叫：

“黎栀！滚进来！”

在企业介绍页的团队名单上，每位客户名字后都缀着鼠类花名：

我拿起激光笔，一一介绍：

“这位是大肚鼠，王总。”

“这位是秃顶鼠，李总。”

“这位是长得笑鼠，明总。”

宋柔脸色惨白：“你疯了？！”

我满脸无辜：

“宋总，这些不都是您在企业微信里给各位领导的备注吗？”

“我以为是为了让客户更好地融入我们的企业文化呢。”

说着就晃了晃自己胸前的倒霉鼠胸牌。

客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
宋柔强撑笑意，打着圆场：“先去用餐吧，边吃边聊。”

转身时，她狠狠剜了我一眼：“平时客户的口味你最清楚，菜要是再出问题，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！”

平时？

平时我提前两小时到餐厅，每位客户的忌口和口味偏好都要反复确认。

但现在......

我对她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。

推开包厢门的瞬间，宋柔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。

整张圆桌上，摆满了各式坚果。

花生、巴旦木、夏威夷果、核桃、松子......

连瓶水都没有。

客户看着这桌松鼠全宴，表情从震惊到尴尬。

宋柔的声音都在发抖：“这、这是什么意思？！”

我语气轻快：

“您让我自费订餐，工资没发，只好把您给我抵绩效的坚果全拿来了。”

宋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只能硬着头皮解释：“这是我们的特色......”

方恒集团的负责人只看了一眼，就起身：

“贵司的企业文化，我们还需要消化。”

他看了眼合同，“这次合作，取消。”

宋柔气得手发抖。

手机震动，方恒总裁助理发来消息：

“黎女士，我们老板很欣赏你的能力。如果考虑换环境，随时联系。”

我淡定回复：“谢谢。”

但是这里的戏还没唱完。

下一秒，我被拽着头发扔进了办公室。

宋柔“砰”地摔上门：

她冷笑着拿出一份文件：“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
“你别忘了，当初你签下了这个订单的军令状。”

“如今这个订单没成，对我来说不过是少点业绩。”

“但是你，赔偿十万！”

“去财务交钱，然后卷铺盖滚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