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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沈知宁当场捉奸在床那天,她红着眼问我为什么。
我一言不发签下了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,带着“孽种”转身就走。
离婚后的第一年春节,她脸色惨白地止步于门外,留下一堆婴儿用品。
第二年春节,她面无表情地敲门丢下两个厚厚的红包。
第三年春节,她平静地笑着走进门递来一张请帖,声线再无颤抖:
“新年快乐,我要结婚了。”
我伸手想要接过,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。
差点忘了,我已经死了。
儿子从尸臭蔓延的卧室里悄悄探出头来,小心翼翼问道:
“爸爸在睡觉,你是谁?”
............
沈知宁好看的眸子眯了眯,看着这张和我十分相像的脸愣住。
随后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:
“今天可是大年三十,你爸爸就这么睡觉连门都不锁?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上前推门。
我飘在空中一颗心七上八下,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。
想要她发现我死了,好借着她对我的不甘心好好照顾儿子。
又想要她别发现,我不想让儿子有一个恶毒后爸。
没等我反应过来,儿子直接拿着玩具刀跳出来。
一张稚嫩的小脸拧成一团:
“我爸爸睡觉不允江任何人打扰他!你快走!不然我就报警了!”
她的动作连带着掀起一股风,将尸臭味带散了出去些。
熏得沈知宁紧蹙眉头。
她越过不过半身高的儿子朝卧室看了一眼。
里面黑漆漆的,什么都看不清。
只能看清床上勉强有个人形的模样。
沈知宁垂眸便看到儿子饿得凹陷的脸颊,以及浑身散发着江久没洗的臭味。
眸子染上一丝愠怒:
“江禹洲,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很好?”
“饭吃不起,澡都洗不起了吗?整个家里臭烘烘的,像什么样子!”
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想要打开客厅窗户。
儿子却莽撞地一头把她撞开,护着窗户不断摇头:
“不,不行!”
“开窗会有很多小虫子进来咬爸爸,不能开窗!”
我看得咬紧牙关,鼻尖酸酸的。
我刚死了不到一周,尸体腐烂至极。
除了生蛆,总有些小虫子试图爬进窗户想吃腐肉。
儿子不知道死亡的意义,只觉得爸爸睡得好久。
他每天都打着手电筒细细捕捉着我身上的蛆、虫,一点都不害怕。
我却每日都泪流满面。
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三年忙于生计忽视了身体发出的警告。
但也没想过会猝死。
不过还好。
这三年我一直都和居委会有联系。
如果超过一周我没有按例打电话去报平安,会有人上门接手照顾聪聪的。
只是没想到最先上门的是沈知宁。
回过神,沈知宁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瘦成猴的小男孩,突然嗤笑一声:
“你跟你爸一样,真倔。”
这话她跟我说过很多次,刚离婚的时候她说只要我承认聪聪是孽种,她可以原谅我出轨。
前两年春节她上门求复合,说可以不在乎过往,只要把这个孽种送到福利院。
每一次,我都毫无例外地拒绝了。
她红着眼说我真倔,说我没有心。
现在听到这话,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。
或许,她会发现聪聪根本不是我的儿子?
然而下一秒,沈知宁冷下脸,声音带着失望:
“为了保住这个孽种选择净身出户,江禹洲,你后悔了吗?”
我立刻冲上前想要捂住儿子的双耳,手却依旧穿过。
我不断哑声道:
“聪聪,你不是孽种,你是爸爸最爱的孩子。”
然而她听不见,也没有人回应沈知宁。
片刻后,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,像是说给自己听:
“算了,你要是后悔早就后悔了。”
“看我一年年来找你放不下你,是不是很得意?”
“但你放心,以后不会了。”
“我下个月结婚,记得来随份子,感谢你的离婚之恩。”
说完,她将请帖放在桌子上,回眸深深看了儿子一眼,转身就走。
然而刚走到门口,她身后便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。
我尖叫一声冲过去抱着饿晕的儿子,无助地看向沈知宁:
“求你,救救儿子!”
她听不见,眼中闪过犹豫。
下一秒接起一通电话,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。
我僵在原地,看清了来电人。
当年那个喊我妹夫的沈家养子周衍。
原来就是她的结婚对象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