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九霄看到掉落在地的信纸，顿时面色一变。

“清歌，你听本王解释......”

他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：“疏影现在生死未卜，这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。”

说着，他眼底的那一丝犹豫和慌乱散去，沉声问道。

“你是王妃，心胸豁达，你不会介意的对吗？”

凤清歌听着这些话，心头越发绞痛。

原来每晚的剜心之痛，是他亲手种下的蛊。

她抬眸看他，面色更加灰败：“我不愿！这一切，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利用......”

凌九霄眼眸颤了颤，愧疚和被戳破的难堪让他口不择言。

“这是你欠疏影的，这次过后，你们两不相欠，本王会好好待你。”

“我何时欠她？！”凤清歌打断他，声音凄厉。

“凌九霄，我们之间，到底谁欠谁？”

她强撑着向前一步，盯着他的眼睛，却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没有记忆的九霄仙君。

凤清歌笑得凄凉。

“凌九霄，日后你恢复记忆，想起今日种种，九重天上如何见我？我们又如何自处？”

他许云疏影的一世情缘，感人肺腑。

却将她置于何地？

‘九重天’三字如惊雷炸响，凌九霄瞳孔狠狠一震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凤清歌攥着剧痛的心脏，面色更加惨白。

她张了张嘴，还未开口，喉间腥甜呕出了一口血。

凌九霄面色一变，当即抱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，离开书房。

感受到凤清歌的抵触，凌九霄抱得愈发紧，理所当然的开口。

“只是取一点心头血，你不会死。”

凤清歌却抬起苍白的面色，看向灰蒙蒙的天，轻声道：“我想回家了。”

凌九霄神色晦暗，抱紧她轻声承诺。

“乖，王爷就是你的家，等疏影好了，我就带你去下江南游玩，陪你过生辰！”

凤清歌听着，却觉得可笑。

这里不是她的家，她的家在九重天上。

天命难违。

此刻，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四个字背后，那冰冷彻骨的无力。

再次醒来，凤清歌躺在寝殿内，心口裹上了厚厚的纱布，每次呼吸都带着剜心的疼。

凌九霄到底还是取了她的心头血。

春黛红着眼扶起凤清歌：“王妃，府医说您身体亏损严重，强行取心头血恐怕会落下病根。”

顿了顿，春黛看着她的脸色，小心翼翼的说。

“侧妃身体痊愈，王爷已亲自求了皇上举行册封大典，日期......就是明日。”

凤清歌沉默许久，无力地阖上眼。

“就说我缠绵病榻，无法到场。”

春黛领了命离去，过了大半个时辰又红着眼回来了。

一进来，她就在凤清歌床前跪下，哽咽着开口。

“王妃，王爷说，取心头血只是让人心痛，不影响走路......”

“还说......只要您还有一口气在，就必须到场......否则，您就是抗旨不遵......”

春黛说着，将头深深埋进臂弯，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。

凤清歌却笑了，没笑几声就剧烈咳嗽起来，转身趴在床沿吐出一口血。

眼泪滴落在鲜血间，很快也被染红。

她捂着剧痛不止的心口想，原来凌九霄也知道她会痛啊......

原来凌九霄不爱一个人的时候，可以绝情到这样的地步。

她不是在取心头血，是在诛心。

春黛连忙上前扶着她安慰。

“王妃，要不您向王爷服个软吧，兴许王爷只是一时气话......”

凤清歌摇了摇头，声音沙哑：“不必了，我去就是。”

不就是去见证凌九霄与云疏影天上人间的旷世爱恋。

待回到九重天，她亦可见证九霄仙君与疏影仙子终成眷属，并在他们大婚之时送去贺礼。

只是那时的她，将是以上神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