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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被老婆联合情夫骗光上亿家产后,
我删了她微信、注销户口、换名字,带着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远赴国外疗伤。
六年里,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。
老婆几近崩溃,花大价钱买了墓地,每天拿着鸢尾花来祭拜我,没有一日中断。
六年后,我回国给爸爸上坟,老婆林诗柔再次拿着鸢尾花来吊唁我。
我愣了一瞬,还是开口打了招呼,
“好久不见。”
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,眼眶泛红,狠狠甩了我一巴掌,
“你还有脸回来!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你死了?”
我沉默,好笑地审视着她的表演。
她说的没错,六年前的沈澈确实死了。
就死在她联合情夫骗光我的上亿家产、把我撞进海里那天。
1.
我来到爸爸在的墓园时,发现旁边却多了一座新坟,墓碑上是我放大的黑白照。
并写着:
【亡夫沈澈之墓,爱妻林诗柔立。】
碑前,一束我曾经最喜欢的蓝色鸢尾花在风中轻颤。
陵园的工作人员跟在我身后,指着那座坟,压低了声音。
“江先生,您看那照片上的人,跟您长得真像啊!”
“要不是您就好好站在这儿,我们还真以为是见鬼了呢!”
“这位林女士也是痴情,六年来风雨无阻,天天都来送花,看得我们都感动了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。
“是挺像的,但跟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我叫江迟,这个名字在华尔街的风投圈里无人不晓,刚和妻子庆祝完结婚纪念日,女儿三岁,活泼可爱,妥妥的人生赢家。
而墓碑里的人叫沈澈。
六年前,他被妻子林诗柔和她的情夫顾远联手骗走了所有财产,连人带车坠入冰冷的海里。
他是最彻底的输家。
我和他,早就不是同一个人。
我收回视线,偏头和看守人商量迁坟的细节。
身后,一个颤抖的女声响起。
“阿澈!”
我没有回头,继续交代着注意事项。
一股大力死死攥住我的胳膊。
在看守人惊诧的注视下,我被迫转身,对上林诗柔婆娑的泪眼。
“阿澈,竟然真的是你?”
她不可置信地问,眼眶泛红。
下一秒,一个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疼。
“你还有脸回来!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你死了?”
“你知不知道......我找了你多久?”
她说话的时候语调在抖。
我被打偏了头,好笑地审视着她的表演。
六年不见,
她的演技还是这么精湛。
2.
我打发走了看守人,在自己的墓碑前站定。
林诗柔跟在我身后,手里的鸢尾花被她捏得变了形。
“沈澈,你真行啊。这六年,看我每天活在悔恨里,一定很得意吧?”
“你为什么不联系我?为什么装死?”
我随口应付:
“你不是说,让我滚远点,别再出现在你面前碍眼吗?”
六年前,我终于拿到了他们转移公司资产的证据,冲进为她买的海边别墅,
而她正依偎在顾远怀里,两人笑着举杯,庆祝着如何将我公司的资产据为己有。
我冲上去,一拳砸在顾远脸上。
林诗柔尖叫着护在顾远身前,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。
“沈澈,你闹够了没有?”
“这家公司在你手里就是个废物,给阿远才是它最好的归宿,你不过是我和阿远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!”
“你滚,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!”
我心如死灰,冲出别墅,开着车在沿海公路上狂飙。
突然,一辆跑车从侧后方猛地撞了上来,是顾远的车!
方向盘失控,我眼睁睁看着车头冲出护栏。
在后视镜里,林诗柔就站在悬崖边,冷漠地看着我。
车子坠海的瞬间,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电话只响了一声,就被她无情地挂断。
冰冷的海水将我吞没,手机屏幕的光也熄灭了。
从被救上岸的那刻起,
我就发誓,这辈子都不会再碍她的眼。
我的话让她脸色一白,眼神闪躲。
“我那是气话,谁让你当时非要误会我和阿远。”
她很快调整好表情,上前一步。
“你看,我一直都记得你喜欢鸢尾花。我就知道,你放不下我,一定会回来找我的,这不就等到了吗?”
“但你当年假死的事实在可恶,除非你真的认错给我道歉,否则我还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......”
她试图来拉我的手,被我侧身避开。
“差不多得了。”
我冷冷开口,打断她。
林诗柔的哭声一滞。
她大概没想到,久别重逢,我会是这个反应。
没有激动,没有质问,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。
“我回来,是给我爸迁坟。”
“他的忌日快到了,等迁完了我立刻就走。”
然后转身,走向墓园大门。
“还有。”
我顿住脚步,没回头。
“既然顾远已经登堂入室,就别再开着我的车,来拜我的坟了。”
“挺晦气的。”
3.
林诗柔僵在原地,下一秒,高跟鞋的声音急促地追上我。
“明晚有个慈善拍卖会,是以你的名义办的,你父亲生前最看重的项目,我替你完成了。你记得来!”
我脚步未停,径直走向路边,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
我父亲最看重的,是我。
而不是那个被林诗柔和顾远包装成慈善的敛财工具。
回到酒店,白天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放,心头烦躁难平。
我从行李箱里拿出婉昕为我准备的安神香点上,又摸了摸口袋里女儿乐乐塞给我的小恐龙玩偶,这才拨通了视频电话。
屏幕亮起,妻子傅婉昕温柔的笑脸和女儿奶声奶气的“爸爸”瞬间抚平了我的一切焦躁。
“事情办得顺利吗?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婉昕关切地问。
“嗯,都好。只是遇到了一些过去的人和事。”看着屏幕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,我的语气也柔和下来,“等我办完事就回去。”
“爸爸快回来,乐乐想你了!”三岁的女儿在屏幕那头挥着小手,做了个飞吻的动作。
我笑着回应她,心也化了。
和她们聊了许久,挂断电话前,婉昕有些不放心地说:“爸刚才还问起你,要不要跟他通个话?他担心你一个人在国内不习惯。”
她说的是我的岳父,傅青山。
六年前,我被渔船救起后,身心俱疲,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。
是岳父在海边捡到了失魂落魄的我。
傅老是国学大师,也是受人敬仰的围棋国手。
他没有追问我的过去,只是将我带回他隐居的别院,教我下棋,教我书法。
在黑白交错的世界里,让我学会了冷静和谋划。
他告诉我,人生如棋,落子无悔,但只要棋局未终,就永远有翻盘的机会。
还为我注销了沈澈的户口,给了我江迟这个新身份,更将唯一的女儿婉昕嫁给了我。
对我而言,他如师如父。
我点点头:“好,我给爸拨过去。”
电话接通,传来岳父沉稳的声音。
他没多问,只沉声说了一句。
“阿迟,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你身后有我。”
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,驱散了所有阴霾。
挂断电话,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,灯火辉煌。
为了我现在的家庭,
那些旧账,是时候该清算了。
4.
第二天,迁坟的事宜有条不紊。
我得了空,去了一趟我爸生前最喜欢的茶馆。
路上,林诗柔的短信追魂夺命般发来,是拍卖会的地址和时间。
金碧辉煌的瑞吉酒店。
我爸的公司被掏空后,就被顾远卖给了瑞吉的母公司。
我懒得回复,关掉手机。
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在我面前停下。
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脸。
是苏瑶。
可她却利用我对她的信任,将公司的核心资料一份份地交给了顾远。
我没有动。
苏瑶解开安全带,下车走到我面前。
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,
和我记忆里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、总是怯生生跟在我身后的女孩判若两人。
苏瑶轻蔑地笑了,声音里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傲慢:
“阿澈哥?哦不,我现在应该叫你江迟。不过看你这身打扮,是在国外当了个小小的投资顾问?”
“消失了六年,回来还是这副穷酸样。”
我看着她,只觉得讽刺。
我坠海那天,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,但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,我清清楚楚地看到,在不远处的悬崖边,还站着一个打着伞的她。
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,看着我被背叛,被谋杀,看着我沉入海底。
最终,我还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。
车门“咔”的一声锁死。
苏瑶从后视镜里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。
她继续挑衅:
“你知不知道,你爸的公司在顾远哥手里翻了几番?你当年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,连个女人都看不住。”
“真以为你装死就能逃避失败?顾远哥说了,像你这种废物还不如死了干净。”
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:
“对了,哥。我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红酒,尤其是82年的拉菲。瞧我这记性,”
她拍了拍方向盘,
“后备箱里正好有一瓶,本来是拿来送客户的。你要是不嫌弃,就送你了。”
“不过,你现在恐怕也喝不起了吧?”
我冷笑出声。
“82年的拉菲?”
“你当年看着我连人带车坠海的时候,是不是也开了一瓶庆祝?”
苏瑶的脸瞬间煞白,但很快恢复镇定,冷笑道:
“怎么,现在回来是想找我算账?”
我曾经酷爱收藏红酒,尤其是82年的拉菲。
我喜欢什么,讨厌什么,苏瑶、顾远、林诗柔,他们每一个人都曾记在心里。
然后用这些我最珍视的了解,化作最锋利的刀,狠狠捅进我的心脏。
我没说话,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“这不是回酒店的路,你要带我去哪?”
苏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轻声道:
“去拍卖会。”
5.
苏瑶驾驶的红色玛莎拉蒂在瑞吉酒店门口停下。
她解开安全带,回头看我,眼神复杂:
“诗柔姐......她真的很想见你。顾远哥也在里面等你。”
我心中冷笑,果然是一场鸿门宴。
苏瑶负责把我骗来,顾远负责把我堵在里面。
我没有说话,推门下车。
门口,顾远正靠着一根罗马柱抽烟。
看到我,他掐灭了烟头,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,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保镖。
“阿澈,好久不见,兄弟可想死你了!”
他张开双臂想给我一个拥抱,被我冷漠的眼神逼退。
他也不尴尬,拍了拍我的肩膀,不由分说地揽着我往里走,
保镖一左一右跟上,形成合围之势。
“来都来了,进去看看吧,诗柔为你准备了惊喜。”
我被他半推半就地簇拥着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。
大厅中央的舞台上,林诗柔穿着一身洁白的晚礼服,正动情地讲述着“亡夫”沈澈的“慈善遗愿”。
她讲得声泪俱下,台下的宾客无不动容。
“看,阿澈回来了!”
顾远带着我穿过人群,走到最前排的空位上。
他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。
瞬间,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皱了皱眉,
“行了,今天算我来过了,没什么事我先走了。”
一个曾受过我爸恩惠的三叔站了出来,指着我的鼻子骂,
“沈澈!你这个白眼狼!当年你爸刚走,要不是我帮你稳住公司,你能坐稳位置?
现在装死六年,回来给你兄弟添堵,你还要不要脸!”
公司元老王叔也跟着起身,痛心疾首。
“小澈,王叔真是看错你了!你爸英雄一世,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!把家业和老婆都扔给兄弟,自己躲起来,你对得起谁?”
人群里,一个我曾经资助过的贫困生,如今西装革履,也对我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他们一个个都曾经受过我和我爸的恩惠,
如今却一句一句,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苏瑶煽风点火:“大家看,我就说他是个废物吧。
他就是见不得顾远哥和诗柔姐好,故意回来捣乱的!”
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,站起身,转身就走。
“站住!”
林诗柔从台上冲下来,拦住我,表情哀戚,“阿澈,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?”
三叔猛地推了我一把,“还想走?给我站住!”
一杯红酒迎面泼来,酒液顺着我的脸颊滑落,染红了我的白衬衫。
苏瑶脸上带着快意的笑:“给你醒醒酒,别以为自己还是沈家大少爷!”
有人趁乱死死抓住我的衣领,几乎让我窒息。
我朝着大门走去。
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衣领,紧接着一个拳头砸在我脸上。
打我的人是顾远,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,我被打得偏过头,半边脸瞬间麻木,嘴角渗出血丝。
曾经勾着我肩膀说一辈子兄弟的男人,此刻面目狰狞。
“沈澈,你他妈怎么跟诗柔说话呢!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,这六年是怎么过的!”
他一脚踹在我膝盖上,我踉跄着半跪在地,衣衫不整,狼狈不堪。
“跪下,给诗柔道歉!”
周围的人群起而攻之,骂我是给沈家蒙羞的白眼狼。
话音未落,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。
门口的光影里,一个身着中山装,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。
“我看谁敢动我女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