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“信贷部经理”几个字，张大妈的脸瞬间变了，气焰一下子就没了。

她显然没想到，我早就摸清了她儿子的底细。

当初办特困卡需要填资料，她遮遮掩掩只写了个名字，但我后来去社区送餐时，无意间听网格员提起过，这张大妈的儿子出息得很，是银行的小领导，儿媳妇也是事业单位的。

“你......你去我儿子单位干什么？这事儿跟他没关系！”

她慌乱地想要拦我。

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和装钱的信封：“既然你不肯收钱，也不肯走，那我只能把钱和这些照片，亲自交给你儿子。”

“顺便问问你们银行的领导，是不是家属都这么勤俭持家，连公益食堂的羊毛都要薅。”

说完，我不顾张大妈在身后的叫骂和拉扯，拿着车钥匙径直出了门。

张大妈儿子的银行就在隔壁街区，走路也就十分钟。

我到大厅的时候，正是办业务的高峰期。

前台想要拦我，我直接报了名号，指名道姓要找信贷部的赵经理。

没一会儿，一个西装革履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走了出来。

看见是我，他眉头皱了皱，显然是认识我的。

“林老板？你不在食堂炒菜，跑到银行来干什么？”

赵经理皱着眉，语气很不耐烦。

我没废话，直接把信封和打印出来的照片拍在他面前的台子上。

“赵经理，这是你妈在我们公益食堂办卡的退款，还有她今天故意泼粥、糟践粮食的照片。”

大厅里办业务的人不少，听到动静纷纷侧目。

我故意提高了音量：“当初你妈哭着说家里困难，儿子不管，连饭都吃不上。”

“我看在老街坊的份上，给她办了8块钱的特困卡。”

“结果她倒好，开着空调嫌冷，吃着红烧肉嫌肥，今天还煽动一群老人把好好的绿豆粥泼得满地都是。”

“赵经理，这钱你收好，以后让你妈别去我那儿了，我那小庙供不起这尊大佛。”

赵经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
他慌乱地扫了一眼四周，咬着牙低吼：“林默！你胡说八道什么？谁家困难了？我妈那是节约！”

他伸手想捂我的嘴，却被我躲开。

就在这时，气喘吁吁追过来的张大妈冲进了银行大厅。

她一看这阵仗，“嗷”的一嗓子就往地上一躺，拍着大腿哭嚎起来。

“没天理啦！黑心老板欺负老人啦！”

“大家快来看啊！这个开食堂的林默，给我吃馊饭馊菜，吃得我上吐下泻，现在还跑到我儿子单位来讹钱啊！”

我气不打一处来，她分明是故意的。

刚刚在食堂里还生龙活虎地泼粥骂人，怎么一到儿子单位就“上吐下泻”了？

我刚要开口，赵经理就反应过来，换了副嘴脸指着我怒斥：“林默！你给我妈吃馊饭？难怪她总说肚子疼！我要投诉你！我要让食药监局查封你的破食堂！”

张大妈见儿子撑腰，哭得更起劲了，在地上打滚：“哎哟我的肚子啊......疼死我了......那肉都是臭的啊，那粥都是酸的啊......他是想毒死我这个老婆子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