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，男朋友的妈妈打来电话。

“闺女，明天第一次上门，记得穿裤子，别穿那些露大腿的裙子，他爸眼睛不老实。”

我迷糊着答应：“知道了阿姨，我会注意的。”

过了二十分钟，她又打过来。

“对了，我家规矩多，吃饭不能上桌，你得在厨房吃完了再出来洗碗。”

我皱起眉头，敷衍应下。

刚想睡，铃声又响了。

“还有，记得把你的体检报告带上，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易孕体质，我们家是一定要生儿子的。”

我火冒三丈，直接回怼：“大清早亡了，您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？”

本以为陈序会替我说几句。

结果，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，继续装睡。

我笑了，既然你喜欢护着你妈，那就和你妈过去吧。

——

电话挂断后的两分钟里，我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。

陈序的睡眠很差，此刻却睡得像头死猪。

呼噜声震天响。

我踹了他一脚。

他迷迷糊糊翻个身，手搭在我腰上。

“怎么了穗穗？做噩梦了？”

我把手机怼到他脸上。

屏幕的光刺得他眯起眼。

“你妈刚才给我打了三个电话，自己看吧。”

陈序的反应让我心凉了半截。

他没生气，反而松了口气。

“嗨，我还以为多大点事。”

“老人家嘛，思想传统点很正常。”

“你是晚辈，顺着她点不就行了？”

他把被子一拉，准备继续睡。

“再说了，我爸那人就那样，你穿严实点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
“至于吃饭，我老家规矩确实多，你忍忍，也就过年回去几天。”

“生儿子这事儿更不用说了，我家三代单传，肯定得重视。”

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我的雷点上。

我坐起来，打开了床头灯。

灯光大亮。

陈序不耐烦地挡住眼。

“姜穗，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？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。”

我看着这张爱了三年的脸。

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
当初那个为了给我买止痛药跑遍半个城市的少年不见了。

“陈序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
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
陈序猛地坐起来，脸上带着被打扰睡眠的怒气。

“不是，姜穗，你有病吧？”

“大半夜的作什么作？”

“就因为我妈几句唠叨？”

“她是你未来婆婆，说你几句怎么了？以后嫁过来还要伺候她呢！”

我冷笑一声。

“伺候？你找保姆去吧。”

“这房子是我租的，房租是我付的。”

“现在，立刻，马上，给我滚出去。”

陈序愣住了。

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。

以前每次吵架，都是我先低头。

因为我爱他，舍不得这段感情。

他笃定我离不开他。

“行，姜穗，你别后悔。”

“大半夜的你赶我走，以后求我回来我都不回来！”

他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。

摔门而去。

门关上的那一刻，我没有哭。

只是觉得屋子里终于安静了。

我以为这就结束了。

没想到，这只是恶心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