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启明的反击比预想中更快。

例会结束后第三天，我刚走进实验室，就感觉气氛不对。

周韵和几个学生聚在一起，看到我进来，立刻散开，眼神躲闪。
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。

周韵咬着嘴唇，把手机递给我。

学校内部论坛的热帖标题格外刺眼——

《惊爆！普林斯顿“高材生”数据造假，学术不端行为大揭秘！》

发帖人匿名，贴出了我例会上展示的部分数据图表，以及一份语焉不详的“内部举报信”。

信里指控我伪造数据，沽名钓誉，利用古籍研究的冷门和晦涩掩人耳目。

帖子下面跟了几百条评论，说什么的都有。

“看着人模狗样，没想到是这种人！”

“怪不得躲在图书馆修书，原来是见不得光。”

“听说他当年在普林斯顿就......”

周韵声音发颤：“林老师，他们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！”

我扫了几眼，把手机还给她。

“不用管。”

“可是......”她急得快哭了，“陈教授刚才来过了，说......说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。”

我点点头，放下东西就往陈启明办公室走。

门没关，他正端着茶杯，好整以暇地看着电脑屏幕。

见我进来，他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屏幕。

“林助理，看来你遇到大麻烦了。”

我站在门口，没进去。

“陈教授找我有事？”

他放下茶杯，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，姿态放松。

“学术不端，可不是小事。现在舆论发酵得这么厉害，学院压力很大啊。”

他拖长了语调。

“张院长那边，恐怕也保不住你。”

“所以？”

“所以，”他向前倾身，压低声音，带着蛊惑，“只要你承认数据有问题，主动辞去图书馆和实验室的职务，我可以帮你向学院求情，保留一点体面。”

我看着他眼底闪烁的精光，忽然觉得有点可笑。

“如果我不呢？”

他脸色一沉，语气瞬间转冷。

“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！我会向学术委员会正式提交举报材料，到时候，你身败名裂，可别后悔！”

“旧情？”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，感觉舌尖有点涩。

他像是被刺痛了，猛地站起来。

“林默！你别给脸不要脸！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天才？你现在就是个修书的！”

他指着门口，声色俱厉。

“滚出去！等着被开除吧！”

我没动，只是静静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
“陈启明，”我轻声问，“你当年拿走我的手稿时，也是这么理直气壮吗？”

他瞳孔骤缩，脸色瞬间惨白。

“你......你胡说什么！”

“是不是胡说，你心里清楚。”

我转身离开，关门前，留下最后一句。

“我们，发布会上见。”

他抓起桌上的笔筒狠狠砸在门上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“林默！你算什么东西！你也配？！”

第二天，是学校和国际数学学会宣布重大合作的发布会。

我额角贴着纱布，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出现在现场。

陈启明看见我时尖声道：“林默，你怎么还有脸来！你是不是想求张院长原谅？”

他对着旁边的保安挥手，“快把这个被开除的学术败类赶出去，他不配出现在这里！”

就在这时，安德森教授被记者和学会高层簇拥着走来。

陈启明下意识挤出一抹讨好的笑，“安德森主席......”

话音未落，在他惊愕的目光中，安德森笑着向我伸出手。

“向各位介绍一下，林默博士，我们国际数学学会的新任理事长，《数学年刊》主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