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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程砚在给我取婚纱的路上发生车祸,
醒来后他将第一眼见到的小护士当成我,要亲亲抱抱举高高。
而我这个真正的未婚妻,却被他当成死缠烂打的小三。
医生说,这种病没办法治愈,只能等他自己清醒。
于是我给程砚办了转院手续,
还带他回了我们共同生活的小屋,给他看我们的婚纱照。
程砚却一把火烧了屋子,不屑的嘲讽我,
“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拆散我和小晴了吗?你这种行为跟私生有什么区别?”
可被烧断的门框砸下来那一刻,他的身体下意识护住我。
纵使他的后背被烧伤,也依旧没有松开我的手。
他抬头看向我时,眼底满是愧疚。
“对不起老婆,我之前做了好多伤害你的事情。”
“我就是个混蛋,还好你没有放弃我。”
我那颗沉寂许久的心,再次因为这番话而翻涌。
我以为他终于想起我了,昼夜不歇的陪伴在他的床边。
等待着他醒来后,我们如期举行婚礼。
可就在他醒来那天。
一名手术失败患者的家属带着汽油冲进医院,将我和苏晴同时挟持在病房里。
凶手情绪激动,火机不慎掉落在地的瞬间。
程砚猛地向前迈了一大步,毫不犹豫地将苏晴拉到安全区域。
“别伤害我老婆!”
灼热的疼痛席卷我的全身。
可更痛的是那颗在火光中彻底死去的心。
原来在他记忆深处最本能的选择里,
我从来都不是第一顺位。
1
我躺在急救推车上,全身烧伤的疼痛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就在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,
程砚满脸焦急的抱着苏晴快步走来。
“小晴伤到了手腕,先给她检查。”
身边的主治医生明显愣住了。
“程副院长,苏护士的手腕只是扭伤,没什么大碍,但林医生的烧伤......”
“她的伤做个清创就行,让实习医生处理足够了。”
程砚冷冷打断他的话,
“小晴的手不能有任何闪失。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,留下疤痕她会很难过。”
见主治医生没动,他沉着脸上前一步,
“李主任,你应该明白,下个季度的科室评优,你们烧伤科还需要我的支持。而且,我记得你女儿马上就要毕业了吧?医院今年的编制名额可是很紧张的。”
李主任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,他为难的看着我。
我望着程砚满眼都是苏晴的样子,震惊的说不出话。
这时,随行的护士看不下去,站出来帮我说话。
“程医生,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吧?你的未婚妻烧伤了躺在这里,你却关心一个外人手腕有没有事?”
“你身为医生,难道连最基本的病情轻重都分辨不出来了吗?”
程砚却冷哼一声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厌恶:
“要不是她乱说话,患者家属怎么会牵连到晴晴?她分明就是活该!”
“这种女人,也配当我的未婚妻?我看你们才是一群脑子不清醒的!”
他的话像一把刀扎进我心里。
我还以为,
上次他不顾一切的救我,我们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到正轨。
我以为,
我一直以来的付出和陪伴不是白费。
可现在,命运却给我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。
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,拉住小护士的手,冲她摇摇头。
“我没事,手术室让给他们吧。”
话音落,程砚没再多看我一眼,就抱着苏晴走了进去。
我闭上眼,眼泪滑落。
突然想起一年前程砚在海边向我求婚时的情景。
那时他单膝跪地,握着我的手说:
“晚星,以后我要是让你受了委屈,那就天打五雷轰,把我劈死!”
我心疼的捂住他的嘴巴,让他赶紧呸呸呸。
可现在,我竟然祈祷着他的誓言能够实现。
我被带到隔壁的包扎室,
小护士一边帮我清理烧伤,一边骂着程砚是个渣男。
我强忍着痛,没有说话。
包扎完毕,护士给我挂上点滴。
“林医生你好好休息,等他们手术结束之后,我再让李主任过来帮你看看。”
我点头,看着她离开后,才缓缓拿出手机,拨通了导师的号码。
“老师,您上次说的维和医疗队派遣还可以报名吗?我想去。”
老师有些吃惊的声音传来。
“晚星?你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?这次派遣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来的,你要想好。”
我苦笑着。
“婚礼取消了。”
电话那端沉默片刻,老师叹了口气。
“那好吧,我帮你报名,三天后会有车来接你。”
2
挂了电话,我又给亲朋好友们都发了信息。
通知他们婚礼取消。
接着,我将手机关机,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再睁眼,我不知被谁推到了急诊科外的走廊上。
来来往往的病人冲我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“她就是想陷害苏护士的人吧?我听说她几次三番想勾引程医生不成,这才对苏护士怀恨在心!”
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,居然还有脸去勾引程医生?我这辈子最恨小三了!”
我心里泛着酸。
程砚明明是我的未婚夫。
是苏晴一直明知我们有了婚约,还暗戳戳的对程砚献殷勤。
她才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!
我双手握着拳,刚想开口反驳,程砚就走到我的面前。
他穿着绿色的手术服,外面罩着白大褂,身形依旧挺拔。
只是那双曾盛满对我温柔笑意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“醒了?”
“既然醒了,就别躺在这里装死。”
我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反应,径直下达命令:
“晴晴受了惊吓,需要人照顾。你现在就去VIP病房,负责她的特护工作。”
他粗暴地将我从病床上拽下来,我背上的伤口狠狠撞在金属床沿,顿时皮开肉绽。
我痛得几乎晕厥,全身都在发抖。
但高烧和失血让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任由他拖行。
程砚对我的痛苦视若无睹,拽着我的胳膊就往病房拖。
我背部的伤口在墙面上摩擦,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苏晴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,脸色红润,手腕上缠着一圈显眼的纱布。
“晚星姐,你怎么来了......”
她看到我,装作害怕地缩进了程砚怀里。
程砚立刻搂紧她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和警告:
“她来将功补过,照顾你是应该的。”
苏晴探出头,指着床边那束开得正盛的百合,娇声说:
“晚星姐,这花味道太冲了,我闻着头晕,你正好帮我扔了吧。”
说完,她将那束百合推向我,那香味熏得我立刻喘不上气。
我下意识后退:
“我百合过敏。”
谁知我刚撤回手,苏晴突然惊叫一声,从床上摔了下来。
“林晚星!你当着我的面还敢欺负晴晴!”
程砚瞬间暴怒,一把抓住我缠着纱布的手臂,钻心的疼让我眼前一黑。
他根本不管,另一只手狠狠按住我的后颈,把我的脸直接摁进了那束花里。
我拼命挣扎,花瓣和花粉呛进喉咙,窒息感混着灼痛,让我几乎晕过去。
“你装什么!”他在我耳边低吼,
“上次院庆你不是还收了病人的百合?现在跟我说过敏?”
那是他记错了,又把别人的事安在了我头上。
我想说话,可喉咙烧得像着了火。
他松开手,转身就去扶苏晴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:
“摔疼没有?别怕,我在这,我带你去检查一下。”
程砚看都没看我一眼,搂着苏晴离开。
我瘫在地上,抓着肿起来的脖子咳得撕心裂肺,背上的伤口在挣扎中完全裂开,鲜血浸透了病号服。
不知道在地上瘫了多久,我才撑着墙一点点爬起来,蹭回了病床。
深夜我独自躺在走廊最角落的床位时,走廊另一端的门突然被推开了。
程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月光照在他脸上,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我曾经最熟悉的温柔。
“晚星......”他声音沙哑,一步步走到我床边,俯身紧紧抱住我,
“对不起......我又伤害你了。每次清醒过来,想起自己对你说过的话,我就......”
他的怀抱很温暖,是我这半个月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度。
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微弱的酸涩。
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......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,
“等我彻底好了,我们就......”
就在这时,VIP病房突然传来苏晴惊恐的尖叫声:
“程砚哥你在哪!我好害怕!”
程砚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值班的护士听到声音赶了过去,现场瞬间乱成一团。
他回头看向我,眼中满是纠结:
“晚星,苏晴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受伤的,我过去看看,你不要多想。”
我听着他逐渐加快的脚步声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原来不管是发病时还是清醒时,他的选择从来都没有变过。
3
离出发还有半个月,我的伤也在逐渐好转。
我拿着早餐推开病房门,苏晴正靠在床头,床上摊着一件华丽的秀禾服。
“晚星姐来得正好。”苏晴朝我招手,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,
“快来看看我的衣服,这可是程砚哥专门给我定制的呢。”
苏晴抓着我的手往衣服上按,我下意识一缩,秀禾服便传来细微的撕裂声,几枚珍珠也随之掉落。
她立刻惊呼:
“啊!我的衣服!”
在窗边打电话的程砚转身过来。
苏晴捧起后摆那道长长的裂口,泪眼汪汪地看着我:
“晚星姐,你怎么能......”
程砚一把抓起我的手,死死盯着我:
“林晚星,你就这么容不下晴晴?”
“不是我。”
我下意识挣扎着。
“难道还是晴晴自己弄坏的不成?”他甩开我的手,
“既然是你弄坏的,就由你修补,我要看不出任何痕迹。”
我被迫缝补起衣服,针尖时不时刺破指尖,血滴落在大红色的秀禾服上就不见了踪迹。
苏晴靠在床头,程砚一口一口喂着她吃水果:
“这里的针脚不够密。”
“珍珠的位置歪了。”
背上的烧伤在长时间的坐姿下疼痛难忍,但我只是麻木地穿针引线。
指尖渗出的血珠染在金线上,我忽然觉得,自己的心就像这件被撕破又勉强缝合的婚纱,再也回不去了。
终于绣完最后一针,苏晴挑剔地检查了一遍,勉强点头。
我强撑着站起来,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晴晴想吃城西的燕窝粥,你现在去买回来。”程砚头也不回地说。
我强撑着走出医院,背上的伤口随着每一步抽痛。
一小时后,我提着温热的粥回到病房。
苏晴接过粥碗,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。
她刚尝了一口,便脸色发青捂着脖子从床上滚落剧烈抽搐。
“晴晴!”程砚疯了一样冲过去,抱起苏晴,转头对我嘶吼:
“林晚星!你竟然敢下毒!”
医护人员迅速冲进来抢救。检验报告显示:
粥里含有苏晴过敏的花生成分,还好抢救及时,没有生命危险。
“是你!”程砚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将我狠狠按在墙上,
“就因为我要娶她,你就要害死她?”
我被他掐得几乎窒息,艰难辩解:
“我......没有......”
“除了你还有谁?”他双目赤红,
“明天就是婚礼,你偏偏选在今天下手!”
他抓着我的手腕我拖进一间废弃病房,
“明天婚礼结束后会放你出来。”
程砚松开手,声音冷硬。
门外保安犹豫地询问:
“程副院长,要不要报警?”
“不必了。”他沉默了一瞬,
“关着就好。”
七楼的废弃病房积满灰尘,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病床。
我靠在墙上,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
深夜我开始发烧,意识渐渐模糊时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。
两个穿着维和部队制服的人站在门口,肩章在晨光中微微发亮。
“林医生,我们来接您。”
离开前,我打开电脑,导出一段在私密文件夹里的监控视频,将U盘和求婚戒指放在了一起预约了一个快递。
程砚婚礼开始的时候,我已身在机场。
候机厅里,我刷到同事们朋友圈里热闹的现场视频。
白色的教堂,飞舞的彩带,还有他穿着礼服的身影,都是我曾经幻想过的样子。
我平静地看着,心中没有了一丝波澜。
我取下电话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程砚,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