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整个家操持十年，从巨额理财到人情往来，再到一日三餐，事无巨细。

小姑子嫉妒我当家，联合婆婆污蔑我偷藏私房钱，老公不问青红皂白便收走了我所有银行卡。

我平静地交出账本，说：“好，从今天起，我这个闲人就什么都不管了。”

半个月后，公公的寿宴没人张罗，孩子的国际学校申请错过期限，老公公司重要的合作方被我妈婉拒在家门外。

他红着眼冲回家求我：“老婆，我错了，这个家没你不行！”

1.

交出账本和银行卡的那一刻，我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松弛。

沈聿，我的丈夫，拿着那一叠卡，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和警告。

“姜晚，家里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，妈和小晴也是为了我们好。”

我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
他身后的沈晴，我的小姑子，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
她上前一步，亲昵地挽住婆婆的胳膊：“嫂子就是太辛苦了，以后家里的事，有我和妈呢，你就好好歇着吧。”

婆婆也跟着附和：“是啊，女人家家的，别老是抛头露面管东管西，不像话。”

我看着这和谐的一家三口，忍不住想笑。

十年了。

我嫁给沈聿十年，为这个家当牛做马了十年。

沈家的公司能从一个小作坊做到如今的规模，离不开我娘家最初的投资和后续的人脉疏通。

公公的慢性病，是我托了无数关系才找到国外专家进行会诊，才稳定下来。

沈晴能进现在这个电视台当个小主持，也是我厚着脸皮求我发小给的机会。

就连他们现在住的这栋别墅，首付也是我掏的钱。

这些，他们好像都忘了。

或者说，他们觉得理所当然。

也好。

我回到房间，锁上门，将手机调成免打扰，倒头就睡。

这一觉，我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。

醒来时，神清气爽。

楼下传来沈晴尖锐的抱怨声。

“怎么回事啊？这家的外卖怎么这么难吃！这三文鱼一点都不新鲜！”

“还有这汤，跟刷锅水一样！”

我打开房门，慢悠悠走下楼。

餐桌上一片狼藉，沈聿和婆婆都黑着脸。

以往，家里的每一餐都是我亲自搭配，请的阿姨也只负责按照我的菜单采买和烹饪。

沈晴看到我，立刻把矛头对准我：“嫂子，你以前到底在哪家订的餐？快把联系方式给我！”

她的语气理直气壮，仿佛在命令一个下人。

我拉开椅子坐下，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
“不记得了。”

“怎么可能不记得！”沈晴的声音拔高，“你别是故意的吧？”

我抬眼，平静地看着她：“我说了，我现在什么都不管。家里由你和妈当家，这点小事，你应该能处理好。”

沈聿看着沈晴，皱了皱眉：“行了，为了一顿饭吵什么？自己再找一家好的就是了。”

他习惯性地想让我去处理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，最终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。

沈晴碰了一鼻子灰，气鼓鼓地坐下了。

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
2.

第二天是周末，沈晴自告奋勇要展示一下她当家的能力。

她宣布要亲自下厨，做一顿法式大餐。

结果就是，厨房差点被她点了。

昂贵的进口牛排煎成了黑炭，锅碗瓢盆叮当响，浓烟报警器叫得整栋别墅都能听见。

最后，一家人灰头土脸地坐在客厅，吃着外卖披萨。

婆婆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，心疼得直抽气：“哎哟我的德国进口锅啊......”

沈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强行辩解：“我就是太久没下厨了，手生而已！”

沈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。

我抱着女儿诺诺，在花园里看绘本，对屋里的鸡飞狗跳充耳不闻。

诺诺小声问我：“妈妈，我们不进去吃饭吗？”

“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，好不好？”

我直接带着诺诺去了我早就订好位置的一家亲子餐厅。

晚上回家时，沈聿一家正坐在客厅开批斗会。

见我回来，婆婆立马开了腔：“姜晚，你还知道回来？家里都乱成这样了，你还有心思带孩子在外面玩！”

我还没说话，沈晴就接了过去：“妈，你别说她。嫂子现在是闲人，享福呢！哪管我们这些俗事的死活。”

那股子阴阳怪气，真实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，离谱到家了。

沈聿沉着脸，看着我：“你去哪了？”

“吃饭。”

“家里没饭吗？”

“不想吃披萨。”我回答得言简意赅。

沈聿被我噎得说不出话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
他大概是第一次发现，当我不顺着他的时候，我们之间的交流是如此困难。

“姜晚，你别太过分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“过分？”我笑了，“我什么都没做，怎么就过分了？”

“你......”

“爸的寿宴下周末就到了，酒店和宾客名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？”我突然话锋一转，看向沈晴。

沈晴愣了一下，随即挺起胸膛：“我早就准备好了！我订了御景楼最大的包厢，肯定比你以前办得风光！”

“御景楼？”我挑了挑眉。

那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，实行会员制，而且需要提前至少一个月预定。

沈晴得意洋洋：“没错！我托了朋友，人家很轻松就给我搞定了。”

我点点头，没再说话，抱着诺诺上楼了。

公公的寿宴，往年都是我一手操办。

从场地、菜单、宾客邀请、伴手礼到现场的流程，每一个细节我都亲力亲为，确保万无一失。

因为来的宾客里，有不少都是沈聿公司的潜在客户，或者是我娘家那边的世交。

一场寿宴，其实是一场重要的高端社交。

沈晴？她连人都认不全。

我倒要看看，她能办出个什么风光样。

3.

寿宴前一天，家里电话快被打爆了。

起因是沈晴把电子邀请函群发出去了。

格式一塌糊涂不说，还把好几个互相是死对头的生意人拉进了一个群里。

现在那几位大佬正在群里吵翻了天，扬言谁去谁是孙子。

公公气得血压都上来了，指着沈晴的鼻子骂。

沈晴吓得脸都白了，哭着来找沈聿。

沈聿焦头烂额地处理着烂摊子，一个一个打电话给人赔礼道歉。

婆婆在一旁唉声叹气，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怨念，好像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。

我坐在沙发上，慢悠悠地喝着茶，仿佛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闹剧。

沈聿终于忍不住了，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，红着眼对我低吼：“姜晚！你满意了？家里被你搞得天翻地覆，你就这么开心吗？”

我放下茶杯，觉得可笑至极。

“家不是交给你妹妹和妈妈管了吗？烂摊子也是她捅出来的，你对我吼什么？”

“要不是你撂挑子，小晴会犯这种错吗？”婆婆也帮腔，“你就是存心的！见不得我们好！”

“妈，说话要讲良心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当初是谁说我一个女人家管东管西不像话的？是谁嫉妒我当家，污蔑我偷钱的？现在出了事，倒成了我的不是？”

我的话像一盆冷水，把他们的虚火浇灭了一半。

沈聿的脸色变了又变，最终还是拉着沈晴：“还不快去给你嫂子道歉！”

沈晴一百个不情愿，被沈聿狠狠一瞪，才挪到我面前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：“嫂子，对不起。”

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我看着她，“我只是个闲人，担不起你这一声对不起。”

说完，我起身准备上楼。

“姜晚！”沈聿叫住我，“爸的寿宴怎么办？御景楼那边......”

“你妹妹不是说她朋友都搞定了吗？”

沈聿的脸彻底黑了。

到了晚上，他所谓的朋友才回话，说御景楼根本订不到，之前只是在吹牛。

这下，连场地都没了。

寿宴就在明天，宾客都已通知，现在取消或者临时更换场地，沈家的脸就彻底丢尽了。

沈聿彻底没辙了，深更半夜，他推开我的房门。

这是我们冷战以来，他第一次主动进我房间。

他站在床边，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萧索。

“老婆，”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恳求，“我知道错了。你帮帮我，就这一次。爸的寿宴不能搞砸。”

我睁开眼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
“沈聿，求人，就要有求人的态度。”

他愣住了。

我坐起身，打开床头灯，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眼下的乌青。

“银行卡还给我。”

沈聿的脸色一僵。

“还有，让沈晴和妈，当着所有亲戚的面，为污蔑我偷钱的事，向我道歉。”

“姜晚，你别得寸进尺！”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，“卡可以还你，但让妈和小晴当众道歉，不可能！”

“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我重新躺下，背对着他，“你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
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摔门声。

我闭上眼，没有半分波澜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被楼下更大的争吵声吵醒。

我走到楼梯口，就看到沈聿在疯狂地打电话，而婆婆正指着沈晴骂。

原来，沈聿连夜找关系，总算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个宴会厅。

可沈晴早上联系宾客通知更换地址时，又出了岔子。

她错把一位市里领导的忌日当成了生日，发了一大堆喜气洋洋的祝福语过去。

对方的秘书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公公那里，语气非常严肃。

这已经不是丢脸的问题了，这纯纯是给自己家挖坑。

公公气得心脏病差点犯了，被紧急送去了医院。

一场好好的寿宴，变成了一场兵荒马乱的闹剧。

沈聿的手机再次响起，这次是学校打来的。

“沈先生吗？我是诺诺的班主任，关于她申请转入国际部的事情，你们提交的资料不全，而且今天已经是最后的补交期限了，如果下午四点前还不能补齐，名额就要作废了。”

沈聿挂了电话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
他想起来了，诺诺的升学资料，一直是我在弄。

从准备各种获奖证书的翻译件，到撰写个人陈述，再到和学校招生办的老师沟通，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。

而这些，他甚至都不知道具体需要哪些文件。

他冲上楼，一脚踹开我的房门。

“姜晚！诺诺的升学资料呢？你放哪了？”他双眼赤红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。

我正坐在梳妆台前，慢条斯理地涂着护手霜。

“都在书房的柜子里，你自己找吧。”

他冲进书房，翻箱倒柜，把里面弄得一片狼藉。

十几分钟后，他拿着一堆文件冲出来，茫然地看着我：“是哪个？到底要补交什么？”

“我怎么知道，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扯了扯嘴角，“我现在只是个闲人。”

“姜晚！”他嘶吼着，一步步向我逼近，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看着这个家毁了你就开心了是吗？”

我终于转过身，正视着他。

“沈聿，这个家，不是我毁的。”

“是你们，亲手把它推向深渊的。”

他看着我冰冷的眼神，像是第一次认识我。

就在这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我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
是我妈发来的消息：【小王总的飞机已经落地了，我接到人了，先带他去吃点东西。】

小王总，沈聿公司最近在谈的一个重要合作方。

这个项目如果能拿下，公司明年的营收至少能翻一番。

沈聿为了这个项目，前前后后准备了小半年。

而这位小王总，是我妈一位故交的儿子。

我妈早就帮他牵好了线，约好今天下午见面。

而负责接待的人，本该是我。

我收起手机，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沈聿。

接下来，还有一出大戏等着他呢！

果然，下一刻，他的手机响了。

他按下接听键。

“沈总，不好了，我们的人在机场没接到王总，他的电话也打不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