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保安粗鲁地拽到一旁，催餐电话不断。

我低声下气地道歉，恳请他们别给差评，我马上再送一份。

突然，众人开始惊呼。

大概是天热，我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，分不清他们是在看我还是祝贺何柔柔。

但我听得真切，何图南和何柔柔路过我时。

“哥哥，那人怎么看着眼熟，是姐姐吗？”

何图南语气温柔，但声线生冷。

“不是，不要再提那个害人精......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在医院醒来，挂在一旁的工服已被鲜血浸湿。

“今天又白跑了。”

对上床边男人担心的眼神，我故作轻松道。

裴景脸色惨白，语气依旧平静。

“小北，你的身体越来越糟了，还不告诉你哥真相吗？”

我嘴角抽动两下，摇摇头。

“就让我当大家嘴里那个忘恩负义的妹妹吧，挺好的。”

我看向窗外那片坚强的枯叶，第一次跟他讲起我的故事。

十三岁生日那年，爸爸罕见地回来给我过生日。

妈妈开心坏了，亲自下厨张罗了一大桌饭菜。

那是继爸妈冷战七年以来，我家第一次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饭。

我穿着爸爸送的公主裙，看着妈妈脸上久违的笑容开心坏了。

可这份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
门铃疯一般的响起，和爸爸一直不间断的手机铃声一样。

“我去开门！”

不愿打破爸爸妈妈难得的甜蜜，我兴高采烈地朝门口跑去。

却没看到妈妈张开的想要阻止的口。

“你们这群坏蛋！还我爸爸！”

门刚打开，一把菜刀迎头劈下，妈妈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。

隔着模糊的视线，我看见一个矮我半头的女孩，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裙子，头上也带着生日帽。

“小北小北！”

哥哥慌乱地给我擦着伤口，一把将门口的何柔柔推下楼梯。

只有爸爸，非但不关心我的伤势，反而拍桌怒吼。

“你们都够了！”

随后指着妈妈喊道。

“都怪你！非要我回来！回来看你们这样闹吗？”

“李曼，我们早该离婚的！”

说完，爸爸带着何柔柔头也不回地走了，我伸出手想挽留，却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。

意识的最后，我看见何柔柔扭头朝我吐舌头，满眼得意。

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只是醒来的时候，已经躺在仅20平米的出租屋里了。

妈妈满脸愧疚地给我喂药。

哥哥告诉我，爸爸变坏了，我们不要他了，接下来我们要听话，不能再让妈妈担心。

我半懵半懂地点点头。

可这日子太苦了，饭菜从四菜一汤变成了白粥青菜，半个月不见荤腥。

本就憔悴的妈妈一病不起，正在长身体的哥哥饿到胃病频发。

我也因为何柔柔的存在被原本的朋友们孤立欺负。

于是我偷偷跑回原来的家，希望能够挽回爸爸，可隔着那面熟悉的玻璃，里面坐着的是何柔柔幸福的一家三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