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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我戴着口罩和帽子去了公司。

我要去办离职手续，还要拿回我的私人物品。

刚到写字楼大厅，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。

中间传来刘翠芬的大嗓门。

“大家都来评评理啊！”

“这家黑心公司，逼良为娼！”

“我女儿为了拿订单，被他们逼着去陪酒，现在还要开除她！”

我挤进人群。

刘翠芬手里举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。

那是我上次为了赶项目，在KTV陪客户应酬的照片。

当时我喝多了，趴在桌子上，客户的手搭在我肩膀上。

这本来是正常的商务应酬，但在她嘴里成了不堪入目的交易。

“大家看看啊，这就是证据！”

“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，就被这群畜生糟蹋了！”

“今天不赔偿一百万精神损失费，我就死在这！”

周围全是举着手机录像的路人。

老板王总铁青着脸站在旋转门内。

旁边站着老板娘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
“赵招娣，你还有脸来？”

老板娘指着我的鼻子，声音尖利。

“你妈拿着这些照片来勒索，说你怀了王总的孩子？”

“还要一百万？你们怎么不去抢！”

我浑身血液倒流。

我冲过去，用力拽住刘翠芬的手臂。

“妈！你闹够了没有！”

“那是工作应酬！你为什么要造谣！”

刘翠芬反手给了我一巴掌。

“啪！”

清脆响亮，我的口罩被打掉。

脸火辣辣地疼。

“死丫头，妈在帮你争取赔偿金！”

“你懂个屁！只要坐实了他们逼你，他们为了名声肯定给钱！”

“到时候拿了钱，你再去跟老李过日子，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怀了？”

她声音很大，所有人都听见了。

老板娘冷笑一声。

“原来是想敲诈勒索。”

“王总，这就是你招的好员工。”

王总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。

“赵招娣，原来这就是你的算盘。”

“保安！把这两个疯子赶出去！报警！”

两个保安冲上来，架起我就往外拖。

刘翠芬还在那喊。

“给钱！不给钱我就天天来闹！”

“我女儿的身子金贵着呢！”

我被扔在烈日下滚烫的水泥地上。

膝盖磕破了皮，血渗了出来。

刘翠芬被保安推了出来，还在骂骂咧咧。

她拍拍屁股上的灰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。

“没用的东西，配合一下都不会。”

“刚才你要是顺势晕倒，这钱就到手了。”

“现在好了，还要费劲去告他们。”

我从地上爬起来，盯着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。

“妈，那是造谣，是要坐牢的。”

刘翠芬翻了个白眼。

“坐什么牢？我是老人，我是弱势群体。”

“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。”

“行了，别废话了，跟我去见老李。”

“人家在宾馆开好房了，说要先验验货。”

“验货？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
“你把我当什么了？牲口吗？”

刘翠芬不耐烦地拽我的手。

“装什么清高？”

“照片都被人看光了，现在除了老李谁还要你？”

“老李说了，只要你今天让他满意，那两袋大米换成三袋。”

“咱家米缸都空了，你弟还在长身体，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这么自私？”

我甩开她的手，后退两步。

“我不去，我要回家。”

刘翠芬脸色一变。

“回家？回哪个家？”

“你那出租屋的钥匙我已经给老李了。”

“他现在就在你床上躺着呢。”

“你去也得去，不去也得去。”

我疯了一样往出租屋跑。

刘翠芬在后面追，但我跑得快。

我掏出手机报警。

“喂，我要报警，有人私闯民宅。”

等我赶到小区楼下，警车已经到了。

警察押着一个秃顶、满口黄牙的男人走出来。

那男人穿着发黄的背心，脚上踩着我的人字拖。

手里还抓着我的内衣。

正是保安队长李大国。

刘翠芬气喘吁吁地赶到。

一看这阵仗，立马扑过去拦住警车。

“抓错人啦！警察同志抓错人啦！”

“这是我女婿！他在自己家睡觉犯什么法！”

警察皱眉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“我是这丫头的妈！这是我给她找的老公！”

刘翠芬指着我。

“死丫头，还不快跟警察解释！”

“你是不是想气死我！”

我站在原地，冷冷地看着李大国。

他脸上带着猥琐的笑。

“是啊警察同志，丈母娘给的钥匙。”

“我们这是家庭纠纷，不归你们管吧？”

警察看向我。

“女士，他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
我深吸一口气。

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
“我也没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
“是他擅自闯入我的房间，意图不轨。”

“请你们依法处理。”

刘翠芬尖叫起来。

“赵招娣！你敢！”

“你这是要把你亲妈也送进去吗！”

“钥匙是我给的！你要抓连我一起抓！”

警察对视一眼。

“既然这样，都带回所里调查。”

在派出所折腾了一下午。

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，加上刘翠芬一口咬定是家庭矛盾。

李大国被教育了一顿放了。

但我坚持不接受调解。

刘翠芬在派出所大厅撒泼打滚。

“不孝女啊！白眼狼啊！”

“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，你联合外人欺负你妈！”

“老天爷啊，你睁开眼看看吧，劈死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吧！”

民警无奈地看着我。

“姑娘，这是你家务事，我们也不好插手太多。”

“你还是跟你妈好好沟通一下。”

走出派出所，天已经黑了。

李大国还在门口蹲着抽烟。

看见刘翠芬出来，吐了一口痰。

“刘大姐，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啊。”

“我在里面蹲了半天，这精神损失费怎么算？”

刘翠芬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。

“老李你放心，这丫头就是一时想不开。”

“今晚我就让她跟你回去。”

“彩礼咱们好商量，两袋大米不要了，你给两千块钱就行。”

我站在台阶上，看着这一幕。

心里的火终于压不住了。

我拿出手机，打开家族群。

里面有一百多号人。

七大姑八大姨，还有各种远房亲戚。

平时刘翠芬最爱在里面炫耀。

今天她在群里发了十几条语音。

全是哭诉我不孝，要把亲妈送监狱。

大舅：“招娣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，百善孝为先。”

二姨：“是啊，你妈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心，你怎么能这么对她？”

表哥：“读书读傻了吧，连亲妈都不认了？”

我冷笑一声。

手指在屏幕上滑动，找到了收藏夹里的几条语音。

那是刘翠芬以前发给我吐槽亲戚的。

她最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，以此来衬托自己的高尚。

现在，我把这些话全部还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