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嚼着牛肉，没有抬头也没有阻止。

任由他将镜头怼到我脸上。

张泽凯见我不反抗，胆子更大了。

“还有啊，大家不好奇他那辆宝马五系怎么来的吗？”

“他一个农村考进来打工的，哪来那么多钱？”

“听说......”他对着镜头挤眉弄眼，一脸猥琐。

“经常有不同的豪车来接他下班哦，车上坐的都是些富婆姐姐。”

弹幕瞬间炸了。

【懂了，高级鸭子。】

【我说呢，原来是卖的。】

【这种脏钱买的衣服，难怪不舍得剪吊牌，估计是方便给金主退钱吧。】

舆论风向瞬间从贪小便宜转向了道德败坏。

甚至有人开始人肉我的家庭住址。

一直忍着的助理林浩终于看不下去了。

这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冲进镜头，挡在我面前。

“你们胡说！”

“亦安哥根本不是为了退货！”

“他是为了......”

张泽凯疾手快，一把抢过话头。

“为了什么？为了省钱买表吧？”

“还是为了满足某些富婆的特殊癖好？”

“毕竟有些金主就喜欢这种原味带吊牌的刺激感。”

直播间里一片污言秽语。

林浩气得浑身发抖，拳头紧握，脸涨得通红。

“你......你血口喷人！”

“那吊牌明明是......”他越急越结巴，越描越黑。

网友只觉得我们在狡辩在演戏。

我放下筷子，猛地起身。

一把按住林浩的肩膀，将他拖出镜头范围。

这一举动立刻被解读为心虚暴力封口。

张泽凯在直播间装作惊恐地往后缩。

“天哪，家人们看到了吗？”

“他连自己助理都打，太可怕了。”

“这种人还有没有王法了？”

我将林浩拉到楼梯间。

这大小伙子急得眼眶通红。

“亦安哥，为什么不让我说？”

“他们骂得太难听了！”

“那吊牌明明是......”

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“现在说，没人信。”

“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脏水。”

“放心吧，我自有安排。”

就在这时，口袋里的备用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我接起对面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，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。

“陈先生，有人看到了。”

“找到了。”

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，“确定吗？”

“确定，特征都对上了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挂断电话。

下班的时候刚出公司，几个聚集在门口所谓的正义网红，他们举着手机，

“出来了！就是那个吊牌男！”

不知是谁喊了一声，人群瞬间涌了上来。

闪光灯疯狂闪烁，手机几乎戳到我的脸上。

突然，一个臭鸡蛋飞了过来，啪。

砸在我的额头上。

好不容易挤进车里，车身已经被划花了。

引擎盖上被人用油漆喷了两个大字：【烂人】。

我坐在车里，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蛋液。

刚到家，公司群里就弹出了公告。

王总为了撇清关系，直接在官网发布了辞退我的通知。

理由是：严重损害公司形象。

并且，要求我赔偿名誉损失费一百万。

紧接着，新的人事任命下来了。

张泽凯升任市场总监。

他坐在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，发了一张自拍，比了个V字手势。

配文：【正义也许会迟到，但永远不会缺席。新起点，加油！】

下面全是恭喜和吹捧。

没过多久，张泽凯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
“亦安哥，东西都帮你打包好了，扔在保安室了。”

“那些衣服要是退不掉，我可以帮你捐给贫困山区。”

“虽然人家可能嫌脏，但也是废物利用嘛。”

听着他趾高气昂的语调，我觉得有些好笑，

“既然你这么有爱心，明晚八点，来我家直播吧。”

“让你看看，我到底有多少‘赃物’。”

张泽凯一口答应：“好啊，让大家看看你的豪宅，顺便看看你是怎么跪下求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