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！”

“她说什么？林家小姐还是个雏儿？”有人倒抽冷气。

李铭泽也愣住了，随即激动得脸色通红，

“允深！这......这你听到了？她自己说的！”

顾允深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难看。

半晌，顾允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，

“林晚辞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

我迎着他的目光，

“顾先生不是嫌我扫兴吗？不是觉得我除了这副皮囊一无是处吗？”

“那我就用它来赌！够不够资格坐在这个桌上？！”

“发牌！！”

牌九落下。我指尖摸牌——竟是“地罡”！大牌！

李铭泽亮出“双梅”，点数刚好小我一点。

“我赢了？！”我脸上瞬间涌上不正常的潮红。

“慢着。”顾允深慢条斯理亮出“天罡”。

骨牌磕碰声清脆，稳稳压过我的牌。

“承让。”他目光幽深地看着我。

满场哗然。

顾允深赢了我的初夜。

我赌对了第一步——他绝不会允许李铭泽先碰他的“所有物”。

李铭泽盯着输掉的码头契书，满眼不甘心。

苏眉涂着蔻丹的手轻抚顾允深的手臂，

“允深......这，这怎么好......”

顾允深没理会她，只是看着我，

“现在，满意了？”

我低下头，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。

“李少的码头没了，怕是也没心思再玩了吧？”

“还是说......李少连翻本的胆子都没了？”

李铭泽果然被激怒了，

“老子会没胆子？顾少！再来！我押我在锡矿的股份！”

顾允深把玩着雪茄，没说话。

我适时地抬起头，

“既然要玩，不如玩得更大点！我......我押上林家祖宅的地契！”

祖宅是林家最后的脸面，供着祖宗牌位。

顾允深终于来了兴致：“哦？”

李铭泽更是兴奋得摩拳擦掌：“好！我跟！顾少，你呢？”

一直冷眼旁观的苏眉忽然轻笑一声，

“光是你们男人玩多无趣？我也凑个热闹如何？”

她取下顾允深上个月送她的翡翠镯子，

“我押这个，赌下一局林妹妹......输。”

我心中冷笑，鱼，终于都上钩了。

牌局再开。我“险险”赢下玉镯，苏眉脸色骤变。

接下来的几局，我时而“侥幸”赢回一点小产业，时而又“无奈”输掉一些不甚重要的首饰。

李铭泽和顾允深投入的赌注越来越大，苏眉也不甘示弱，又押上了几张顾允深送她的房契。

桌上契据堆积如山，锡矿股、橡胶园、货船单......价值足以动荡南洋商界。

“没完没了！”李铭泽输掉一处橡胶园后，烦躁地吼道，

“一局定胜负！我押上我名下所有矿场股份！顾少，你敢不敢跟？”

顾允深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，

“跟。我押商会的三成干股！”

苏眉咬唇，褪下红宝石头面，鎏金匣子重重一放，

“我押葡京分成和这个！”

我像是被架在火上烤，

“我押全部身家......再加二十年自由身！”

“空口无凭！”顾允深冷喝，“陈律师！”

协议条款细致到涵盖了每一样赌注。

我们四方，按下手印。

“一局定胜负。”顾允深拿过牌九，亲自洗牌。

“林小姐，请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指尖摸起两张牌，没立刻看。

顾允深看了一眼，将牌重重拍在桌上！

“至尊宝！！”

丁三配二四，牌九至高！通杀！

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！

“哈哈哈！”李铭泽狂笑。

苏眉也松了一口气，得意地看向我。

顾允深慵懒地靠回椅背，

“林晚辞，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

至尊宝前，无牌可争。

我垂首看牌，肩头轻颤。

“顾先生，”我的声音清晰，

“您可还记得南洋牌九的老规矩，叫做‘鬼牌夺尊’？”

在顾允深骤然收缩的瞳孔下，我将那两张牌缓缓推开。

“白板”鬼牌！

苏眉后用一种干涩的声音宣布：

“依惯例，鬼牌配地牌，杀至尊宝。”

“此局，胜者，林晚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