忌日那天，雨停了。

我换上了件地摊上买的黑裙子。

五十块钱，化纤面料。

但我特意在腰侧的位置，把缝线挑松了。

到了别墅门口。

豪车云集。

林家为了展示孝心，把爷爷的忌日办得隆重无比。

我站在大门口，觉得讽刺。

爷爷活着的时候，你们不闻不问。

死了倒成了你们作秀的工具。

刚进大厅，原本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一瞬。

我视若无睹，径直走向灵堂。

林婉正跪在蒲团上烧纸。

看见我，她眼眶瞬间红了。

“姐姐？你......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？”

“好重的鱼腥味啊......姐姐，你这样会冲撞了爷爷的。”

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。

“这就是坐过牢的大小姐？”

“怎么还有脸回来？”

顾廷之走了过来，压低声音：

“我不是给了你五千万吗？为什么不买件像样的衣服？”

我冷笑：“钱留着有用，这衣服挺好，耐脏。”

顾廷之还要说什么，林婉已经端着热茶走了过来。

“姐姐，你一路辛苦了，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。”

她捧着茶杯，眼神里闪过恶毒的精光。

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，林婉的手腕一翻。

“啊！”

滚烫的茶水，全泼在了我的胸口。

紧接着，林婉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手掌按在碎瓷片上，鲜血直流。

“姐姐......你为什么要推我？”

她仰起头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
“我只是想给你倒杯茶......”

全场哗然。

母亲从楼梯上冲下来，指着我尖叫：

“林霖！你个畜生！那是你妹妹！”

顾廷之脸色铁青。

转头怒视我，扬起手就要打。

“林霖，你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
巴掌带着风，狠狠地朝我脸上扇来。

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
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落下的瞬间。

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“顾总，打人之前，先看清楚。”

我甩开他的手。

当着所有人的面，用力一扯。

“刺啦——”

外套被我撕开，扔在地上。

紧接着，我抓住了黑裙子的侧缝。

原本就松的线头，瞬间崩裂。

“啊！”

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。

黑裙侧面裂开道巨大的口子。

露出了我腰侧，如同蜈蚣般丑陋的伤疤。

暗红色的增生组织，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。

那是取肾留下的痕迹。

也是林家欠我一条命的证据。

全场死寂。

顾廷之的目光凝在我的伤疤上。

没有任何遮掩，只有赤裸裸的残忍。

我指着那道疤，看着林婉，笑得灿烂。

“妹妹，这颗肾在你身体里好用吗？”

“是不是还带着我的鱼腥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