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投诉随便你，但我告诉你，李晓晓没义务让奖品，我也不会逼任何孩子妥协，想闹你尽管去，我奉陪到底。”

说完我直接关机，对于这种蛮不讲理的家长，我多应付一秒都是在浪费生命。

第二天早上，一打开手机，里面全是昊昊妈妈狂轰乱炸，我全当没看见，直接去了学校。

离老远就听见班级里异常喧闹。

拐过弯，看见李晓晓独自站在班级门口抹眼泪。

我快步上前，轻声问她：“晓晓，怎么不进班？一大早的，为什么哭？”

李晓晓只是摇头，什么也不肯说。

这孩子品学兼优，可家庭条件不好，靠着爷爷奶奶捡瓶子拉扯大，因此她格外坚强懂事，我从未见她像现在这样当众掉眼泪。

我刚想再细问，教室里一个拔高了嗓门，带着得意腔调的声音传出来，是王文昊。

“哭有什么用？你那支钢笔本来就应该归我，我妈说了，像你这种没爹妈管的孩子，用了也是浪费！”

隔着窗户，王文昊正举着那支引发争议的钢笔在同学们中间炫耀。

“我妈还说了，张老师要是不帮我们换，她就去教育局告状，到时候张老师被开除了，看谁还护着你这种穷鬼！”

胸口一股火猛地窜上来，想起昨晚王文昊妈妈的歪理邪说，我不由得在心里冷笑。

果然，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。

我一推门进教室，就看见王文昊翘着二郎腿把脚搭在李晓晓的课桌上，见我进来，他不但没收敛，还故意用鞋尖碾了碾地上的作业本。

“王文昊！把脚拿下来！”

我声音沉下来，走过去把散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。

“谁教你可以这样对待同学的书本？刚才在走廊我都听见了，你那些话是一个学生该说的吗？”

王文昊慢悠悠地把脚放下，满不在乎地撇嘴。

“我说错了吗？人生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，她生来就低我一等。”

他瞥了眼桌上那支钢笔，嗤笑一声。

“再说了，这钢笔给她，她舍得用吗？不得一天三拜九叩当祖宗供起来啊？”

几个跟他要好的男生发出压抑的窃笑。

我感觉到身旁的李晓晓浑身一颤，把头埋得更低了。

这个重点班里，要么是李晓晓这样凭实力考进来的寒门学子，要么就是王文昊这样家里砸钱塞进来的富家子弟。

我总想着用教育拉平差距，可此刻看着满地狼藉和王文昊眼里的不屑，突然让我感到一阵无力，像是对着道写满了歪理的墙说话。

“不管家庭怎么样，同学之间没有高低贵贱，这件事你做的不对，你必须给李晓晓道歉。”

我盯着王文昊的眼睛，语气没半分退让。

他却梗着脖子往后靠，椅子腿翘得快翻过去。

“凭什么？穷就有理了？我妈说了，想要什么就得抢，她不肯换是她蠢，要道歉也是她给我道歉，耽误我拿钢笔！”

我深吸一口气。

“你现在去教室后面罚站反省，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道歉。”

这话刚落，他立马摸出电话手表，当着我的面拨通了电话。

“妈，张老师欺负我，她让我罚站，还帮着李晓晓骂我！”

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穿透手表，尖得像炸雷。

“张老师，你算个什么东西，敢让我儿子罚站，你这是带头校园霸凌！赶紧给我儿子道歉，不然我现在就冲去学校！”

李晓晓轻轻拉住我的袖口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老师.....别吵了，钢笔我不要了，我给王文昊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