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病房后，我没有丝毫犹豫，立刻预约了离婚登记，并将时间地点发给了艾雪薇。

她几乎是秒回，只有一个冰冷的字："好。"

第二天，民政局门口。

我坐在轮椅上，由杨悦可推着。

艾雪薇竟然是一个人来的，秦轻尘没有出现。

她穿着一身红裙，熟悉的样子，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，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。

整个过程，她面无表情，签字，按手印，全程没有看我一眼。

效率高得惊人，直到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拿到手，她依旧坐在那里，指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证件封面，久久没有动弹。

还是我先开了口，声音平静无波：

"艾雪薇，好聚好散吧。耽误了你......还有三十天冷静期。"

我顿了顿，补充道，"提前祝你和秦轻尘新婚快乐。"

她猛地抬眼看我，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
最终，她什么也没说，霍然起身，大步朝外走去。

杨悦可推着我跟在后面。

刚到门口，艾雪薇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。

她接起，秦轻尘带着哭腔、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透过话筒传了出来，在寂静的门口显得格外清晰：

"雪薇姐！呜呜......有人故意开车撞我！是不是方牧生气了。我好害怕......我现在在医院，我的腿好痛......"

艾雪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她猛地回头，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愤怒：

"方牧！是不是你？！你就这么恨我，恨轻尘？做出这种下作的事？！"

我愣住了，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她已经几步冲回来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
"跟我去医院！当面对质！"她不由分说地就要拖我走。

我坐在轮椅上，根本无力反抗，被她粗暴地拖拽着，轮椅歪斜，我整个人险些被甩出去，手肘和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。

"艾雪薇！你他妈疯了！"

杨悦可怒吼一声，冲上来一把推开她，赶紧将我扶起，查看我手上的擦伤和迅速红肿起来的膝盖。

她抬头，眼睛赤红，"你眼睛瞎了吗？没看到他现在什么样子？他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！"

艾雪薇看着我被磕破流血的伤口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但随即被更深的戾气覆盖。

她指着杨悦可，又指向我，声音冷得掉冰渣：

"我眼睛瞎？杨悦可，我看是你眼睛瞎了才会喜欢上这么个蛇蝎心肠的男人！"

"离婚了还不消停，找人撞轻尘？方牧，别以为没有轻尘，我就会原谅你，重新爱上你！"

"我告诉你，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，我会用一辈子折磨你！"

"艾雪薇！"

杨悦可气得浑身发抖，脱口而出，"方牧他怎么可能去害秦轻尘拆散你们？他都快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