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骗钱，骗感情的人吗？”

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痛苦，陆辞山忽地退缩了一下，侧过头不敢和我对视，却愈加地愤怒。

“是，陈可念。”

“在我心里，你一直都是个这样的人。”

“一个骗钱，骗感情的贱女人。”

看着他俩渐渐离去的背影，银戒从我的食指缓缓落下。

陆辞山，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这枚戒指。

我轻轻叹了口气。

这枚留着我们的过去的戒指。

真的要放下了。

回到出租屋，我瘫在沙发上喘气。

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有潮湿的霉味。

有时候我都在想，如果我因此得了霉菌性肺炎，会不会死得更快些。

这样，我也能快点解脱。

可这间屋子是当初我和陆辞山一起租的房子。

就算是死，我也不想死在这里。

敲门声忽然响起，我艰难地爬起身子去开门。

门口站着的是我的债主，黄游。

黄游叼着一根烟朝着扔来一张纸。

是我的卖身契。

他嗤笑。

“陆辞山如今是野鸡变凤凰了，没想到你没摊上他也能在临死前还完那利滚利的一百多万。”

“怎么样？趁临死前想不想再跟着我？”

“反正你和他分手后，你也没少为了钱和我睡，现在也能给自己赚点看病钱。”

我把病危通知书一把扔他脸上。

“你也不怕我死在你床上，拿了钱就赶紧滚，从此我们银货两讫！”

黄游看了眼通知书，立刻吐了口唾沫在门角。

“真是晦气！”

......

算起来，陆辞山一共向我求过三次婚。

刚拿到钱还完那一百万后，他就买了一束花跪在我面前。

我拒绝了。

第二次，是我工作完凌晨三点回家后。

他做好了饭在等我。

他说，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年纪念日。

而我却完全忘了这回事。

我的每一天都淹没在了赚钱还债中，而他只用想着唱歌。

于是我依旧拒绝了他。

那晚，陆辞山异常的沉默，却死死地抓住我，狠狠地要了一次又一次。

我知道他在生气，便忍了下来，任由他发泄。

第三次求婚。

我在客户装修的新房中晕倒，在医院确诊了急性白血病。

一回到家，便看见陆辞山布置完美的玫瑰花地毯和向我求婚的银戒。

可是，确诊单就在我的包里。

我永远记得那天，他单膝跪下，求我嫁给他。

那满目的期待与欣喜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。

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，也是我最痛苦的一天。

我从包里掏出准备去还钱的那一沓现金，扔在了他的身上。

朝他冷漠地笑。

“陆辞山，玩够了没。”

“我已经倦了。”

“跟你在一起后，我从没过一天好日子。你能给我什么？感情？你的感情值钱吗？”

“我告诉你，我不爱你了。”

“有人已经答应每月给我十万块，十万，你能给吗？”

那个坚强不屈的男孩，第一次在我面前崩溃，扔下一切离我而去。

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。

可是，真的太痛了。

那天，我哭到哽咽，恨不得从此消失。

于是我放任自己堕落，为了钱抛弃一切。

包括身体，包括尊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