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在苏清浅肩膀上的手瞬间弹开。

大步来到沈栖雾身边，声音关切。

“没事吧？怎么流了这么多血？”

“来，我扶你。”

沈栖雾推开他递过来的手，自己站了起来，对秘书小刘吩咐：

“去医院。”

到了医院，医生细心的给她额头上的伤口缝针。

一边缝一边叹气：“可惜了，你这么漂亮的一张脸。”

“额头要是留疤了，得多难看啊。”

“一定要记住，回去之后伤口不要碰水。”

沈栖雾微微摇头，不在意的开着玩笑：

“没关系的医生，之前我额头上已经有了一条了，不差再来一条。”

顾临渊眉宇间闪过一抹愧色，对医生说，

“麻烦您，要用最好的药，一定不要留疤，我花多少钱都可以。”

医生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，对顾临渊数落：

“你有再多钱有什么用，老婆你都护不好。”

“你看看她，伤口在近一点就进眼睛了！”

一向桀骜的顾临渊第一次如此低眉顺眼，

他没有任何反驳，眼中的愧色加深，唯唯应是。

医生离开之后，他仔细的又检查了一下沈栖雾头上的伤口。

“栖雾.....”

顾临渊声音低沉，

“当时一时情急，清浅离我最近......”

“我最先拉到的就是她，不是不想救你。”

顾临渊见沈栖雾没说话，又继续保证：

“不会再有下一次了，你别生我的气。”

沈栖雾看着手机，淡淡的嗯了一声。

事到如今，还有什么可以追究的呢？

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。

顾临渊见沈栖雾这样，轻轻叹了一口气：

“你还记得么，十八岁的时候，有个男的总是在你放学的时候堵你，我去帮你出气。”

“那个男的拿着玻璃酒瓶朝我砸过来，我以为我躲不开，结果一睁眼发现是你帮我挡住了。”

“那时候我特别自责，反倒是你，伤的那么重还安慰我别哭。”

顾临渊脸上带着回忆中残存的美好。

他伸手握住沈栖雾的手，说：“栖雾，我们熬到这么多年，好不容易在一起。”

“不要吵架了好不好。”

“我还想以后跟你长长久久。”

沈栖雾静静的看着他，也有些恍惚。

曾经的顾临渊满眼都是自己，

现在呢？他保护着别的女人，伤害着她。

沈栖雾很想说，他们之间没有以后了。

可还没开口，苏清浅就冲进来，神色急切，对顾临渊说：“临渊，小误犯病了！”

“老师让我们去一趟学校！”

“什么？！”

顾临渊松开沈栖雾的手，径直起身离开。

沈栖雾看着顾临渊的背影，他一次没有回头过。

此刻她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深深的疲惫，

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，

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猛然睁开了眼。

沈栖雾一接通，就听到学校老师急切的声音：

“予安妈妈，您总算接电话了，赶紧来学校一趟！”

.......

沈栖雾赶到的时候，予安正在哇哇大哭。

她走上前，抱紧孩子，问怎么了。

一抬头看见顾临渊和苏清浅也在学校。

男人怀里抱着苏误轻声哄着。

沈栖雾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，轻声说道：“予安不哭，妈妈在。”

“告诉妈妈，发生什么？”

孩子抱着沈栖雾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
抽抽噎噎的问：“妈妈，我....是不是....是不是....没人要的野孩子？”

沈栖雾只觉得一阵怒气混着心疼冲进大脑，她颤抖着声音安慰：

“怎么会呢？妈妈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？”

“谁跟你说这些的？”

老师走上前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沈栖雾听：

“下午下学之后，因为您提前来了电话说会晚点来接，我就带予安来到休息室。”

“刚好苏误也在等家长来接。”

“我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，回来的时候，两个孩子就打起来了。”

“我看到的是苏误骑在予安身上。”

沈栖雾听完心疼的检查着予安身上的伤势。

予安的脸上青了很大一块。

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。

予安已经不哭了，抽噎着抱紧沈栖雾。

“妈妈，对不起。”

“我给你惹麻烦了。”

“我不想跟他打架的，是因为他说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。”

“还怪我抢他爸爸，我说我没有，我没有，可他不信。”

“还说我是小偷，你也是小偷。”

沈栖雾听了，心里更痛，她抬眼看向顾临渊和他怀里的孩子。

“让苏误给予安道歉。”

苏误浑身发抖，顾临渊见状安抚着，开口：

“小误生病，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。”

“予安不是没什么事么，叔叔替他给你道歉吗，好不好。”

予安静静地看着顾临渊，突然问道：“苏误说，是叔叔你亲口说的。”

“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，只能找别人的爸爸。”

“叔叔，是真的么？”

沈栖雾猛然抬头，死死盯着顾临渊。

顾临渊抱着苏误，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。

“予安，你听爸...叔叔跟你解释。”

顾临渊张嘴想说什么，却被予安朗声打断：

“不用了，叔叔，我知道了。”

他拉住沈栖雾的手，对沈栖雾说：“妈妈，我们走吧。”

沈栖雾没有再多看顾临渊一眼，抱起予安离开。

这时候，苏清浅拦住了沈栖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