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葬礼定在三天后。

我在殡仪馆守了两夜，没合过眼。

灵堂里摆满了花圈，很多都是父亲生前战友和他救过的人送来的。

第三天清晨，夏湾湾带着儿子来了。

她穿着黑色套装，化了淡妆，眼睛却是红肿的。

儿子陆晨穿着校服，脸上毫无表情。

“爸，您一路走好，我会照顾好孩子的。”夏湾湾对着父亲的遗像鞠了一躬。

我没理她，继续整理挽联。

“爷爷。”陆晨也鞠了一躬，但随即就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。

“陆晨！”我压低声音，"把手机收起来。"

陆晨不耐烦地抬头：“凭什么？反正他又看不见！”

我胸口剧烈起伏，一股怒气上头。

一把夺过陆晨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！“啪嚓！”手机屏幕瞬间碎裂。

“陆晨！”我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，“这是你爷爷的灵堂！不是你游乐场！你还有没有一点孝心？！”

陆晨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一哆嗦：“你凭什么砸我手机！野叔说了，爷爷自己抽烟......”

“陆哥，孩子还小，别吓着他。”

陈野的声音适时响起，他快步上前，一把将陆晨拉到自己身后护住，动作亲昵得如同亲生父子。

他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“关切”笑容，手里却捧着那个刺眼的“英雄千古”花圈，故意将其重重放在灵柩正前方，几乎挡住遗像。

“伯父是真英雄，只是这次......唉，意外谁也不想啊。”他叹气，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扫过我。

“陆燃！你看阿野多有心。”夏湾湾立刻附和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指责。

“他昨晚一夜没睡，一直在准备今天的事，就想着让爸走得体面点！你呢？就知道跟自己家人闹！”

“体面？！”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，猛地冲过去，一把将陈野送的那个巨大花圈掀翻在地！“哗啦——”花圈散架，白菊和挽联摔了一地！

“陈野！我爸被烧死在你的黑心酒吧里！到现在还背着纵火的骂名！你他妈跟我谈体面？谈赔偿？！”

我一把揪住陈野昂贵的西装领子，将他拽得一个趔趄。

“我告诉你！我不仅要查！我还要把你这个草菅人命的伪君子送进大牢！让你拿钱去里面买体面！”

“爸！你疯了！放开野叔！”陆晨尖叫着，竟然冲上来试图掰开我的手，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。

夏湾湾也尖叫着扑上来撕扯我。

“野叔说的是真的！就是爷爷自己抽烟害死自己！还害得野叔赔钱！你凭什么怪野叔？！”陆晨的童音尖锐刺耳，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捅进我心脏。

我猛地甩开两人，力道之大让夏湾湾和陆晨都摔倒在地。

胸口剧烈起伏，目光扫过陈野、带着怨恨的夏湾湾、以及护着陈野满脸敌意的儿子，他们看起来才是一家人啊。

“好…很好…”我声音沙哑，“从现在起，我跟你们，再无半分瓜葛！”我盯着夏湾湾，“我爸的后事办完，我们立刻离婚！”

我转向陈野，眼神冰冷如刀：“还有你！我陆燃对天发誓，就算倾家荡产，就算拼了这条命，也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