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掉小雅的电话，我立刻打给了姑姑。

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不堪：

「敏敏啊，你也知道了？你奶奶说头晕眼花喘不上气，非要人二十四小时守着。」

「去看医生了吗？」

「看什么呀！」

「跟上次一模一样，死活不去医院！说消毒水难闻，医生骗钱，非要在家静养，要人陪，要吃点好的补补！」

挂了电话，我坐在沙发上，只觉得头疼。

一次意外，可以理解。

两次巧合，也算她运气不好。

但这接二连三，症状雷同，拒绝就医。

只要现金和补品，外加一个必须随叫随到的免费保姆......

这已经不是无理取闹了。

这是把儿女的孝心和底线，当成了无限提款机，和可以随意使唤的佣人。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！

我立刻召集了家庭会议，大家各个愁云惨淡，被奶奶折磨得不轻。

「这样下去不行。」

我开门见山，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
「我们都有工作有生活，不能每次都这样耗着。这次是头晕，下次万一又说哪里不舒服，我们难道每次都请假、给钱、伺候着？」

姑姑立刻点头，很认可我的想法。

「是啊，我单位领导都有意见了！再说，哪来那么多钱填这个无底洞？」

我爸抱着头，一脸痛苦：

「可她毕竟是咱妈......万一......万一是真的不舒服呢？」

「真的不舒服就更应该去医院！」

我态度强硬起来，敲了敲桌子。

「而不是在家里躺着等我们送钱，我看奶奶就是吃准了我们不敢不管她！」

「那你说怎么办？」姑父闷声问。

「请个护工。」我斩钉截铁。

「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，钱，我们几家平摊，总比这样一次次给划算。这样既有人照顾她，我们也能正常生活工作。」

大家面面相觑，最终都点了点头。

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。

很快，我通过中介找了可靠的保姆张阿姨。

面试时，奶奶倒是没说什么，就是小声嘀咕了几句。

然而，好景不长。

第三天下午，我就接到了张阿姨带着哭腔的电话。

「何小姐，这活我干不了了，您另请高明吧.......」

我赶过去时，奶奶正叉腰指着张阿姨骂：

「笨手笨脚！饭咸得要死，我本来血压就搞，你是不是存心的？」

我忍不住开口，说张阿姨是专业护工，不会犯低级错误。

「专业个屁！」

奶奶立刻调转枪口，指着我的鼻子骂。

「你这个死丫头，就知道帮外人，胳膊肘往外拐！巴不得我早死省钱的吧？」

话越说越难听。

我好说歹说才劝住张阿姨，答应加薪再试。

奶奶消停了两天。

第五天傍晚，又出事儿。

「何敏，死过来！那杀千刀的保姆偷我钱了！我的养老钱没了！」

我赶过去，家里一片狼藉。

奶奶坐地哭嚎，张阿姨脸色惨白发抖。

「就是她，我刚取的五百块放枕头下，转眼没了！报警抓贼！」

张阿姨都要哭了，对着我一直摆手。

「老太太，我根本没进您卧室，我堂堂正正做人。」

我保持冷静，准备拿出手机查监控。

「钱丢了是大事，我们先调监控，看是不是放错.......」

「查什么查，就是她偷的！」

奶奶猛地抬手把我的手机打在地上。

「你是不是她一伙的？想气死我贪我的钱？没安好心！」

她指着张阿姨大骂：「滚！我家不要你这种贼！」

张阿姨哭着跑回客房收拾行李。
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又看看奶奶眼中得意的光，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唉，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