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我推开会议室的门，发现里面坐满了人。

成应衡站在投影幕前，之间敲了敲桌面：

"现在宣布人事调整。"

周丹抱着胸坐在他身旁，朝我扬起下巴冷哼一声。

成应衡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我：

"贺禧即日起调任保洁部，负责全域清洁。"

我愣了一下。知道他会报复，没想到来得这么快。

底下响起细微的议论声。

坐在前排的王哥嘴角微微上扬，旁边几个年轻员工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。

"经理职务，"成应衡提高音量，"由周丹接任。"

会议室顿时炸开锅。有人小声议论：

"这姓周的三个月升到经理也太离谱了吧。"

议论归议论，却没人敢当面提出来。

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排传来，负责清洁的赵姐颤巍巍站起来。

"成总，贺经理这些年为小区付出这么多......"

我向赵姐摇了摇头。她犹豫了一瞬，别开了头。

周丹突然捂住胸口，脸色发白：

"衡哥......我头晕......"

成应衡立即扶住她，语气不悦：

"赵姐，这里没你说话的份。"

"可是......"赵姐涨红了脸，"贺经理上次还自掏腰包给保洁班买新工具......"

"够了！"成应衡厉声打断，"我体谅你上有老下有小才留你在这！"

"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决定？"

周丹虚弱地扯他的衣袖：

"衡哥，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不配？没事的，我做保安也可以的。"

"谁说的？"成应衡猛地拍桌，"赵姐，你现在就去财务部结账！"

会议室瞬间安静。赵姐佝偻着背，一脸惊疑和震惊。

她张了张嘴，却只是带着歉意看了我一眼。

散会后，我在杂物间接过赵姐留下的保洁服。

裤子短了一截，袖口还留着赵姐缝补的针脚。

"贺姐......"后勤的小张欲言又止，默默递来一双新橡胶手套。

周丹却把手套一把夺过，套装笔挺地站在门口：

"按我的经验，不用手套干活才能更仔细。"

她看了眼窗外渐大的雨势，

"赵姐负责的南门公厕堵了，业主投诉很严重。"

"正好，你刚接手，需要多磨练，你去通一下。"

暴雨如注。

我站在公厕里，污水没过脚踝，刺鼻的氨气味熏得眼睛发疼。

疏通钳卡在管道里，我不得不用手去掏。

黏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，让我一阵反胃。

手机响了。周丹发来视频：

办公室里，成应衡正弯腰为她倒咖啡。

镜头故意对准他贴近的侧脸，而他浑然未觉。

他细心吹凉咖啡，递到她嘴边。

我将手机息屏，雨水从天花板裂缝漏下，浸透了我的后背。

"贺经理，我来帮你。"

赵姐突然出现，手里拿着工具。

我摇摇头，眼眶发热："谢谢"。

污泥溅了满脸，我用手背擦了擦，继续干活。

收工时已是黄昏。

黄昏时分，雨势渐小。

我看着收拾工具的赵姐，轻声说：

"赵姐，谢谢你。"

她摆摆手："应该的。"

"万豪府邸在招保洁主管，月薪六千，推荐人就写我的名字。"

赵姐脸上闪过欣喜，但又变得忧虑：

"贺经理，万豪是顶级豪宅......您怎么会认识那里的人？"

我摇摇头，没作具体解释。

"你去就好，就当是我的答谢。"

成应衡，既然你公私不分，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