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收拾好自己，沈桑雪就怒气冲冲回到家。

看到我，她一巴掌用力地打在我的脸上。

“陆明州，谁给你的胆子往星越身上泼脏水的？”

我皱眉，除了白天的事情，我什么都没有做过。

沈桑雪却把我的沉默视作心虚。

“我就知道，像你这种睚眦必报的人，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对付星越。”

“你那些不下流的手段，有本事冲着我来啊！”

沈桑雪看不到我因为呕吐泛白的脸色，注意不到我变得乌紫的唇，满心都是为傅星越讨回公道。

她将屏幕怼到我面前。

“你为什么要把星越的身世抖出来？”

“现在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是小三生的儿子！”

“你要是想让我原谅你，现在赶快想办法转移媒体的注意力！”

我靠在墙上，咬牙不肯。

“我没做过这种事情，少往我身上泼脏水！”

沈桑雪不以为意，轻笑道：“我的那些竞争对手，不就是你用这样的手段，一个个逐个击退的吗？”

“现在我要你让傅星越从这场风波中完美脱身！”

原来她都知道我在背地里为她的获奖做的事情。

可这些年，沈桑雪对这些只字不提，理所应当地享受着我的付出。

我缓缓摇头，“我不会答应你，更不会帮傅星越。”

沈桑雪冷笑，“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，但没关系，我可以帮你赎罪。”

话音刚落，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。

里面是一条链接。

点进去，上面是当日的热搜头条。

第一条用刺眼的红色加粗字体写着：

【天才画家沈桑雪的男友陆明州，幼时居然靠乞讨为生，还和野狗抢饭吃！】

下面附着一张张截图，是我幼时各种狼狈的照片。

底下清一色都在嘲笑我是个贱种，说我比不上傅星越半根手指头。

还有人把我的照片做成搞笑表情包，配文：求求各位，赏口饭吃吧。

我猛地抬头，看向沈桑雪。

“这些......都是你做的？”

“是。”

她毫不避讳，甚至带着一丝骄傲。

“陆明州，我说过的，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。”

“你爆料星越的身世，我不过是以牙还牙，这很公平！”

公平？

明明是沈桑雪出轨在先，我的过去却被她利用，成为压下另一个热搜的工具。

这些年，为了让她安心创作，我包揽了她不屑一顾的各种俗事；

为了拿到她想要的展位，四处奔波，被人嘲笑是条忠心的狗。

甚至为了让她的绘画事业更上一层楼，拉投资喝到胃出血。

我以为，这是爱的代价。

可三年青春，我换来的，却是她为了傅星越，一次次背叛我。

我死死地攥着手机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所有的绝望和痛苦，都凝结成了冰，堵在我的胸口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
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和得意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，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。

原来，爱到极致，真的会变成恨。

而恨到极致，便是平静。

“好，很好。”

我点了点头，慢慢地站直了身体。

“沈桑雪，你说得对，做错事，就该受惩罚。”

我点开手机，将私家侦探整理的资料转发给她。

“那你也睁大眼看看，你念念不忘的初恋，到底是个什么货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