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陆刑一是千机阁培养的死士。

七岁那年，他为半碗饭，咬断我左手小指。

十六岁，我为堂主之位，亲手打碎他的右膝骨。

阁主命我嫁给垂死的太子。

大婚当日，陆刑闯进喜轿，要将我掳走。

他说：“太子将死，你嫁过去就是陪葬。”

“你此生只能嫁我。”

我轻笑，反手将匕首送进他胸口。

“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做太子妃。”

陆刑一攥住我的手。

“若我告诉太子，你嫁他只为盗取城防图。”

“你猜，他会不会将你千刀万剐？”

......

我松开握住匕首的手，轻笑一声。

“陆刑一，你要是坏了阁主的谋划，你身上的毒别想拿到解药。”

他挑起我的下巴，迅速将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。

“千渺，解药我拿到了，阁主那老不死的，休想再威胁我们。”

我勾起嘴角。
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陆刑一伸手，搂住我的腰。

“千渺，我这就带你离......”

他话没说完，我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。

“陆刑一，我要当太子妃，而不是亡命天涯的通缉犯。”

他闷哼一声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随即在喜轿内轰然倒下。

我摸了摸他的额角，低声呢喃。

“成大事者，不能儿女情长。此生，是我辜负你。”

我将他扔出喜轿，理好凌乱的凤冠霞帔。

“起轿吧。”

大历三十六年春，我顺利嫁入了东宫。

尽管我的夫君，连拜堂的力气都没有，由一只公鸡代劳。

新婚夜，我守在他榻前，听着他艰难的呼吸。

“你......很像一个人......”

他枯瘦的手忽然动了动，浑浊的眼珠定定看向我。

我淡定地上前握住他的手。

“太子殿下，你说什么？”

“哦，你说想喝水，臣妾这就给殿下倒水。”

一杯水下去，太子殿下又昏睡过去。

次日，我在密室寻找城防图的时候。

“太子殿下薨了！”

内监尖利的声音划破东宫的寂静。

我急忙出来，看着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，心头一沉。

“废物，连三天都挺不过去。”

殉葬的旨意来得飞快，不容任何反抗。

我被剥去华服，与其他几位未曾生育的姬妾一同，被押送至阴冷潮湿的皇陵地宫。

沉重的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，最后的天光被彻底隔绝。

其他女人的啜泣声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，绝望而压抑。

我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。

脑海里不禁浮现喜轿里陆刑一染血的脸，和他那句“你此生只能嫁我”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忽然传来挖掘和兵刃交击的声响。

碎石和土块簌簌落下。

火把的光芒劈开黑暗。

一道熟悉的身影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，从破开的洞口纵身跃下。

是陆刑一。

“千渺，我再问你一次。”

“是想死在这里，给那短命鬼陪葬。”

“还是，跟我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