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瞬间没了睡意，但只看到周时晏大步离去的背影，忙乱到连衬衫的扣子都没系。

留给她一句：“露露你先睡，我去处理点事，很快回来！”

白露僵在床上，指尖触到他残留体温的床单，却只觉得刺骨的凉。

片刻后她摸出手机，拨通了周家管家的电话：“张叔，把中环那套公寓的实时监控发给我。”

半小时后，手机屏幕里的画面让白露浑身发冷。

魏莱穿着周时晏的黑色衬衫，松松垮垮罩到大腿，手里捏着片锋利的瓷碗碎片，在手腕上轻轻划着，却只留下几道浅淡的红痕。

“你又闹什么？”周时晏推门进来，脸上是掩不住的慌张，快步上前夺下碎片，随手扔到远处，“我说过别再玩这种自残的把戏！”

他喊来管家拿药箱，蹲在魏莱面前，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手腕上的划痕，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。

“我就是难受......”魏莱抽噎着，伸手拽住他的领带，把人拉得更近。

“时晏，你给我点几个男模陪我玩嘛，我开心了就不折腾了，好不好？”

周时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：“做梦！”

“为什么不行？”魏莱突然拔高声音，眼泪掉得更凶，“两年前你把我丢给那些人的时候，怎么没说不行？他们把我当玩物，你现在又假惺惺地护着我，周时晏，你到底在装什么！”

周时晏的动作顿了顿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却没反驳，只是把她从地上抱起来，放到沙发上。

“怎么不能提？”魏莱抓住他的手腕，眼神里带着偏执的亮，“那晚你明明没喝被下药的酒，却还是跟着我回了房间，你敢说你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？”

周时晏的脸色瞬间变了，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乱：“你记错了，我当时被下药了，那只是个意外。”

这话软得像棉花，没有半分说服力，更像是在自欺欺人。

他起身要走，魏莱却立刻按住自己的腿，疼得皱起眉，轻声喊他：“时晏，我腿又疼了，你帮我揉会儿......”。

周时晏的脚步顿住，沉默几秒，终究还是坐了回去，伸手掀开她的裙摆，指尖落在她的膝盖上，动作轻柔地揉着。

看到这里，白露的心彻底冷了下来。

她缓了缓，拨通了圈子里相熟的朋友的电话，一问才知道，两年前那些曾经碰过魏莱的变态赌徒，后来全都被周时晏报复了。

有人公司破产，有人被赶出港城，最过分的那个，直接被他阉割了。

白露笑出了眼泪。

她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“哥哥，有没有兴趣......做我的新郎？”

“你的......新郎？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认真，，“不嫁周时晏了？”

“对，不嫁了。”白露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，“我需要一个比周时晏更狠更疯的人，帮我把丢掉的东西拿回来，也帮我......再信一次人。”

这个世界上，只有白弈星——这个没有血缘关系、曾为了护她差点跟人拼命的哥哥，能让她在彻底失望后，还敢赌一次。

那头没有犹豫，只说了一句：“我来接你。”

电话挂断，白露看着天花板，两年前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

那时魏莱的阴谋被戳穿，当场点燃了白家的的房子，嘶吼着要跟他们同归于尽。

“白露，明明长了一样的脸，凭什么你生来就有一切，我却什么都没有？我不服！我就是要毁了你！”

“疯子。”彼时周时晏对她只有一个词。

是周时晏抱着她抱着她从二楼跳窗逃生，后背被燃烧的木梁砸中，烧得血肉模糊，却还是死死把她护在怀里。

后来他冲进火里，把魏莱拎出来，一脚踩在她脸上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
“我会让你活着走进地狱。”

可现在，那个说要让魏莱下地狱的人，却成了她的庇护伞。

白露第一次感觉，曾经那个爱她如命的周时晏，早就死在了两年前的那场火里。

这晚，周时晏给魏莱揉了一晚上的腿，第二天回来时眼下带着黑眼圈。

进门就把白露搂进怀里，往床上带：“露露，陪我睡会儿，累死了。”

白露没有动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：“周时晏，有个项目需要你签字，签完它再睡好吗？”

周时晏困得睁不开眼，以为她在闹小脾气，含糊地应了一声：“好，你拿来，我现在签......”

白露拿出离婚协议，周时晏看也没看一眼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，随后趴在床上昏睡了过去。

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，声音轻的像是风一吹就散了。

“周时晏，我不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