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郊偏僻，沈舒黎在寒风中站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拦到车。

回到半山别墅，她冲了个热水澡驱寒。服下医院配的叶酸后，便早早休息了。

这一夜，顾衍川始终没有回来。

第二天早上，沈舒黎下楼用餐时，电视里正播报着娱乐新闻。

“昨晚，顾氏总裁顾衍川被拍到陪同一位神秘女子现身妇产科......”

她平静地关掉电视，继续用完早餐后，开始提前整理个人物品。

没收拾多久，疲惫感便阵阵袭来，她只好靠在沙发上翻阅医学期刊。

她曾是一名产科医生，但婚后婆婆认为接生“不洁”、“不吉利”，逼她辞去工作，专心做顾太太。

这七年，若不是对顾衍川尚存情意，她或许早已离开。

好在如今她已彻底放下执念，很快就能重拾专业，不必再委屈求全。

傍晚六点，顾衍川准时归来。看见堆在玄关的几个包裹，他蹙起眉。

“这些东西堆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沈舒黎瞥了一眼，轻声道：“是一些要处理的旧物，晚点就扔。”

怀孕后她体力大不如前，只能先把部分行李暂放门口。

“让保姆处理干净，”顾衍川语气透着不耐，“晚上还要回老宅吃饭。”

说完便转身上楼。

沈舒黎微微一怔，低声应道：“好。”

她向来不愿踏足顾家老宅。

每次到访，婆婆总有办法让她难堪，或是嘲讽她结婚七年始终未孕，或是奚落她家境普通高攀了顾家。

可这七年来，每周五的家族聚餐成了铁律。

无论身体不适还是正值生理期，她都不能缺席。

记得有次高烧，她试探着问能否不去。

顾衍川只冷冷瞥她一眼：“想不去？除非我们离婚。”

从那以后，再难受她都咬牙坚持。

在乔芷离婚前，她总以为顾衍川天生冷漠。

直到目睹他对乔芷无微不至的关怀，才明白原来他的温柔从未属于自己。

沈舒黎换好衣服，坐在客厅等待。

本打算趁今晚向婆婆摊牌，今天将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
然而顾衍川下楼时只丢下一句“你自己去”，便匆匆离去。

不用追问，她清楚的猜到他要去见谁。

......

下午五点，沈舒黎踏进顾家老宅时，顾衍川早已在场，身旁还坐着乔芷。

乔芷将一头乌发松松挽起，身着宽松的白色长裙，微微隆起的小腹若隐若现。

顾母亲切地挨着她坐，不停地递上水果：“多吃些，对孩子好。”

“谢谢伯母。”

沈舒黎的出现打破了这片温馨，她淡淡开口叫人：“妈。”

顾母手中的果叉一顿，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：“怎么才到？每次见到你就心里堵得慌。”

她转身握住乔芷的手，声音又恢复了温度：“小芷你说，不会生孩子的女人，还算女人吗？”

乔芷抬眼掠过沈舒黎，唇角微扬：“伯母说笑了，生育本是女人的天性。”

“可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这福分。”顾母意有所指地瞟向沈舒黎。

“早知道要个不会下蛋的，当初还不如养条狗，至少还会摇尾巴逗我开心。”

沈舒黎已经记不清这是七年来多少次承受这样的羞辱了。

而她的丈夫顾衍川，依旧像往常一样沉默。

沈舒黎却忽然笑了。她平静地迎上顾母的目光：“既然我每次来都让您不痛快，从今往后，我就不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