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瑜退赛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，在网络掀起轩然大波。

【顾瑜受伤，华籍选手危矣！】

【没有‘乐坛神话’镇场，我们岂不是又要回到被嘲讽华国没有音乐的年代？】

......

类似的标题触目惊心。

顾瑜被称为华国乐坛绝无仅有的“女王”，她的出现代领国内乐坛一路高歌猛进，在全世界都拥有了名声。

尤其是积怨已久的邻国，终于无法嘲笑华国民众是没有音乐、没有娱乐的土鳖了。

简迟说，她是他这一生中最好的作品。

今年若能在国际音乐大赛上取得金奖，顾瑜就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国际全满贯得主，将是载入史册的传奇，却因她意外的伤病而半路夭折。

顾瑜靠在病床上，指尖划过屏幕，那些惋惜或愤慨的言论并未激起她的情绪。

粉身碎骨的痛都经历过，这些口舌之争又算得了什么。

执行经纪很快打来电话。

“你和简迟的代言，品牌方要求尽快拍摄。”

她是简迟一手捧出来的，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，有不少商务同时请了两人。

顾瑜没有反对，沉默地接受安排，右手的钝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——她需要钱来离开。

拍摄现场灯火通明，与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不同，这里弥漫着香味。

第一组的镜头，是简迟和顾瑜的双人部分。

顾及顾瑜的手伤，只需要两人摆出展现默契和美感的动作，可拍了几遍导演都不满意，最后朝着两人走来。

“这些动作都太普通了，体现不出你们和音乐的关系，更展现不出顾瑜的音乐实力，不如尝试你们两个四手联弹些简单的曲子？”

“顾瑜现在的状态，能否尝试？”

顾瑜的心微微一沉，即便是简单曲子的弹奏，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，她正要开口婉拒，简迟的声音先一步响起。

“她可以，”简迟语气温和，带着一丝鼓励，“只是试一下，不行再换别的动作，我相信阿瑜，即使状态不佳，底子还在，况且只是钢琴而已。”

他低头看向顾瑜，目光深邃，“对吧，阿瑜？”

她攥紧了拳头，左手指甲陷进掌心。

简迟看出她的犹豫，无意开口：“之前把那么重要的参赛资格让出去时，不是很果断吗？怎么到了拍摄，反而顾虑重重？”

顾瑜抬头，对上他的视线。

前世他为了顾琳让她被毁掉嗓子、碾碎手骨，这一世她主动让出来他为什么这么在意。

可她只是抿了抿唇，最终没有任何情绪地回应：“我明白了......那就试试吧。”

简迟眼底那丝隐晦的期待，在她平静的顺从下，悄然熄灭。

他转向导演，语气带着专业人士的疏离：“按计划拍吧，动作上我会盯着强度的。”

然而，正式拍摄时，那些所谓的简单的曲子在简迟的引导下变得不再简单。

每一次变换都在挑战顾瑜手伤的极限。

她咬着牙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
“卡！顾瑜，注意表情！”

“卡！动作太僵硬了！”

导演的眉头越皱越紧，拍摄一次次中断。

简迟始终没有再说一句鼓励的话，只沉默地扶住她。

最终，右手再也无法支撑，无力的垂下，若非简迟及时揽住，她的手都会重重砸在钢琴上。

现场一片寂静。

简迟扶着她，感受着她身体无法抑制的轻颤，“看来，手伤比我们想得更影响状态。”

顾瑜靠在他的怀里，闭上眼，右手传来灼热的痛楚。

这是她不愿低头的代价。

“姐姐，你还好吗？”

顾琳不知何时来了现场，手里捧着热饮，脸上挂着担忧，她凑近导演，“导演，姐姐行动不便，有些简单的镜头，要不我帮姐姐试试？”

导演鄙夷开口：“一个连国际大赛门槛都没摸到的选手，凭什么和顾瑜相提并论？”

顾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红着眼眶看向简迟。

简迟拍了拍她的肩膀，随即抬眼：“导演，话也不能这么说，天赋固然重要，但机会和培养同样重要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顾瑜身上，意有所指，“我能将阿瑜捧到如今的位置，自然也有能力，让合适的人站上合适的舞台。”

导演摆摆手：“顾瑜先去休息一下，吃完饭再拍。”

可再次开拍之际，顾瑜注意到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。

有人发了她拍摄的帖子。

几张角度刁钻的照片流传开来——

她坐着休息，顾琳在一旁小心翼翼递水却被无视；

她因疼痛皱眉被解释成对工作人员的不耐。

配文更是诛心，直指她不能比赛却能捞金，吃相难看！

原本尚有同情的声音被迅速淹没，质疑和辱骂如潮水涌来。

“怕输找借口”、“作精拖累简迟”、“霸凌亲妹”的帽子一顶顶扣下来。

导演扛不住压力，很快提出换人。

简迟就是在这时开口的，“既然舆论如此，为了广告效果，就让琳琳替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