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口的冷风吹得我止不住颤抖了一下，但心底却奇异地泛起一丝冰凉的快意。

但随之而来的，却是心中极度的平静。

毕竟是为了谢若雅，苏承就算要了我这个亲妹妹的命，也毫不奇怪。

这一次，似乎真的是不死不休了。

我强撑着剧痛的身体，撞开病房门，沿着冰冷的走廊狂奔，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。

身后的脚步声、呵斥声如影随形，像索命的梵音。

刚冲到楼梯口，下面已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，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。

苏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下方，他抬起头，那双我曾无比依赖的眼睛里，此刻只剩下猎人般的冰冷和杀意。

我被前后夹击，无路可逃。

而看着浑身寒意的苏承，我笑了，那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和解脱。

“苏承，如果我告诉你，谢若雅坠楼，是她咎由自取，你信吗？”

他直直看向我的眼睛，那眼神锐利得像刀，顿了顿，但还是挥下了手，没有丝毫犹豫。

身后的警员们一拥而上，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通缉犯，粗暴地将我按倒在地。

脸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地面，被死死按在地上时，我的心也和身下的地板一样冰冷，再无一丝波澜。

可他嘴里吐出的话，却依旧让我如坠冰窟。

“推若雅下楼，证明你依旧极具攻击性和危险性。”

“看来，你的情况并没有好转，为了能让你彻底戒断毒瘾，忘记痛苦，重新开始。”

他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，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
他喉结微动。

最终，那决定我命运的话语，还是从他齿缝间一字一句的挤了出来：

“我以她唯一亲属哥哥的身份，同意你们给她做脑前额叶切除手术。”

话音一落，连一旁的警员和医护人员都下意识松了松手，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恐惧。

我的大脑嗡的医生变得空白。

脑前额叶手术......

他要彻底把我变成一个傻子。

一个行尸走肉！

彻骨的寒意遍布全身，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紧。

“你......让我做这种手术！”

“苏承！你不是人！你杀了我！不如直接杀了我！”

我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，拼命挣扎，哪怕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，那点痛楚比起即将到来的命运，微不足道。

可他眼中的寒意，比北极的冰原更甚，没有丝毫动摇。

“阿离，哥哥这是为你好。”

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，钻入我的耳膜：

“只有彻底忘记过去，对你来说，才是真的解脱。”

这一瞬间，我心中对于苏承的最后一丝幻想，也彻底湮灭了。

我本想要抵死反抗，就算死，也要带着清醒的意识。

可抬头时，却看见林医生在人群边缘，隐蔽的向我打出个一切准备就绪的手势。

那眼神冷静得可怕，带着一种与苏承如出一辙的决绝。

我立刻停止了一切反抗的念头，真如一具行尸走肉般，放弃了所有挣扎，被推搡着带回病房。

既然求生无路，那便向死而生。

.....

在苏承的强力要求下，手术的准备十分迅速，仿佛早已迫不及待。

我躺在病床上，任由医护将我推向手术室，头顶的灯光流水般划过，像生命的走马灯。

苏承站在门口拦住了我，眼神复杂的看向我。

那里面似乎有挣扎，有疲惫，但最终都被冰冷的决心覆盖。
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在触及我眼中一片死寂的荒芜时。

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，仿佛驱赶一个无关紧要的幽灵。

“推进去吧。”

无影灯在头顶亮起，刺目的白光笼罩下来，吞噬了一切。

我闭上眼，感受到冰凉的消毒液擦拭在头皮上，那触感清晰得可怕。

耳边是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，每一声都敲击在心脏上。

而林医生戴着口罩，声音透过口罩传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。

“麻醉准备。”

话落，门外标志着手术中的灯箱，亮起了猩红的光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