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军棍打完，傅悦宁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。

萧齐看都没看她一眼，牵着江婉清的手去了前厅用膳。

丫鬟们窃窃私语：“王爷对江小姐真好。”

“那当然，听说王爷为了她，还专门找人练习......”

“练习什么？”

“......房事。”

傅悦宁强撑着站起身，一瘸一拐地回到小屋。

刚推开门，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瓶金疮药。

傅悦宁盯着那瓶药看了许久，最终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桌上。

五十军棍的伤还未结痂，傅悦宁便被迫跟着出了门。

只因初雪刚至，江婉清突然来了兴致，非要去城郊梅林赏雪。

傅悦宁沉默地跟在马车后，看着萧齐小心翼翼扶她下车，为她拢紧狐裘，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。

“萧哥哥，梅花好香。”江婉清仰着脸，眼中闪着细碎的光。

萧齐低笑：“喜欢？”

“嗯！”她重重点头，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，又红着脸躲开，“喜欢梅花，也喜欢萧哥哥。”

这样的戏码，这几日傅悦宁已经看腻了。

自从那日书房一吻后，江婉清像是尝到了甜头，时不时就要讨个亲吻。

而萧齐，永远宠溺地满足她。

“我去摘一支给你。”萧齐语气温柔。

江婉清却拉住他：“我要自己摘！”

她蹦跳着去够枝头的红梅，却怎么也够不着。

突然，她回头看傅悦宁：“你，趴下。”

后背的伤还在渗血，但傅悦宁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她缓缓跪伏在地，感受到江婉清绣鞋踩上背脊的瞬间，伤口被狠狠碾过，疼得眼前发黑。

“再高一点！”江婉清用力跺了跺脚，“我够不着！”

傅悦宁咬紧牙关，强撑着抬高身体。

每动一下，都像是刀子在伤口里搅动。

“啊！摘到了！”江婉清终于欢呼一声，却在跳下来时一个踉跄——

萧齐飞身上前，稳稳接住她：“小心。”

“萧哥哥接得真准。”江婉清娇笑着搂住他的脖子。

萧齐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：“现在开心了？”

“开心！”江婉清笑得明媚，转头看了眼还跪着的傅悦宁，“我们进去看看吧？”

萧齐点头，目光扫过傅悦宁：“起来吧。”

傅悦宁刚要起身，林子里突然传来破空声——

“嗖——”

一支羽箭直射向萧齐心口！

傅悦宁本能地扑过去，却听他厉喝：“保护婉清！”

傅悦宁身形一顿。

“主上......”

“她比我的命重要！”
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。

傅悦宁转身护在江婉清身前，长剑出鞘，瞬间斩落三支飞箭。

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，足足二十余人。

傅悦宁本就带伤，渐渐力不从心，却还是死死挡在江婉清面前。

一剑刺穿最后一个刺客的喉咙时，傅悦宁已经浑身是血。

可就在她松懈的瞬间，江婉清突然拽住她的手臂，猛地将她往前一推——

“噗嗤！”

一柄长剑贯穿傅悦宁的胸口。

她用最后的力气反手杀了那个刺客，眼前阵阵发黑。

倒下前，似乎听见萧齐在喊她的名字。

但傅悦宁已经听不清了。

主上，我护好她了。

幸不辱命......

......

傅悦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梦里是七岁那年，她冻得奄奄一息，倒在齐王府的马车前。

车帘掀起，少年萧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：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姓傅，无名......”

少年沉思片刻：“那就叫悦宁吧。傅悦宁。”

他朝她伸出手：“跟我走。”

梦境一转，是萧齐教她习武的样子。

她握不住剑，他就站在她身后，手把手地教：“手腕要稳。”

再后来，是无数个缠绵的夜晚。

一阵刺痛将她拉回现实，傅悦宁艰难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。

窗外月色如水，而她衣衫半解，萧齐正俯身吻在她的心口，缱绻而又温柔。

“主上......”傅悦宁声音沙哑，眼露震惊，“您在干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