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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刚出浴室,我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二叔孙德海就发来了一条私信。
“逸飞,你刚才在朋友圈发的新车真气派,给小鹏结婚用正好!”
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这句没头没脑的话,他的下一条消息已经发了过来。
“你弟弟小鹏下个月办婚礼,你这车就当是送他的新婚贺礼了。”
对方的语气理所当然,我不想纠缠,直接关掉了聊天窗。
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,聊天窗的消息还在一条接着一条弹出。
“你放心,二叔不让你吃亏。”
“等你结婚,我让小鹏开这车去给你当头车,给你长脸。”
1
我被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弄得有些发懵。
为了防止他在私信里继续发表奇谈怪论,我敲了几个字过去。
“二叔,这车不行。”
我原以为话说得这么明白,他总该停止了。
谁知我的回复仿佛点燃了引线,他立刻把战火烧到了家族群。
“@孙逸飞,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”
“你的新车,二叔帮你决定了,就给你弟小鹏当新婚礼物!”
“大家说,逸飞这孩子是不是出息了,知道帮衬家里了!”
他一连串的消息,还附上了我朋友圈的截图。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,一个成年人竟能有如此操作。
这辆车是我为公司谈下一个大项目,董事长特批的奖励,挂在公司名下,主要用于商务接待。
这辆车对我而言,不仅是代步工具,更是对我工作能力的肯定。
我爸妈常说,远亲之间维持表面的和睦就行,不必深交。
尤其是孙德海这一家,当年爷爷还在世时就因为一些小事闹得很难看。
我正打算在群里澄清,一个陌生的号码却打了进来。
接通后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。
“逸飞啊,我是你二婶,你可不能这么对你弟弟啊。”
“你二叔都跟我说了,你不就是有辆车吗,至于这么小气?”
“我们家小鹏从小就羡慕你,现在他好不容易要结婚了,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,让他风光一次吧。”
听着电话里的哭诉,我只觉得一阵烦躁。
当年他们家借钱不还,害我爸资金周转差点出问题的时候,可没见他们这么声泪俱下。
我语气平淡地回应她。
“二婶,真的非常抱歉。”
“这辆车是公司的资产,不是我私人的,我没有权力处置。”
“公司的规定很严格,我没办法把它给小鹏。”
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话语。
“这事简单,逸飞你跟你们老板说一声,就说家里急用。”
“你给公司赚了那么多钱,他还能不给你这个面子?”
“逸飞啊,做人不能太死板,你还年轻,二婶这是在教你人情世故。”
看见她的回复,我彻底没有了耐心。
“不行,你找别人吧。”
不知是我的拒绝太过干脆,还是她根本没料到我会是这个态度。
她立刻收起了哭腔,声音尖锐了起来。
“好啊你,孙逸飞,你现在出息了,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?”
“行行行,我们不要了行吧?那你弟弟结婚,你总得随份子吧?”
“你直接给我们二十万贺礼,这事就算了。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,直接被这家人的无耻逗乐了。
我不再回话,直接挂断了电话,并将她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。
2
第二天清晨,我被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吵醒。
我打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面相老实的男人。
“哥,我是小鹏,孙小鹏。”
“昨天我爸妈在群里乱说话,我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。”
“那个,哥,我们能进去聊了吗?。”
我虽然对他们一家的行径感到厌恶,但还是让他进了屋。
他刚在沙发上坐下,就拘谨地搓着手。
“哥,你别怪我爸,他也是为了我好。”
“而且我那个对象,就认准了要一台好车当头车,不然就不嫁了,我这也是没办法。”
孙小鹏的表情很是痛苦。
他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。
“哥,其实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”
“既能让你不为难,也能让我把婚结了。”
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他的眼睛亮了起来,身体微微前倾。
“你看这样行不行?”
“你先把车给我,就结婚那天用一下,当个头车。”
“这样我媳妇那边就能交代过去了。”
“婚礼办完,车你照常用。”
我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方案很有说服力。
“关键是后续。”
“为了让我老婆相信这车是我的,得委屈你一下。”
“以后这车还是你开,但是名义上,它是我的。”
“你每个月呢,就象征性地给我转一笔钱。”
“就当是你从我这里租车开的。”
“这样我老婆要是问起来,我就说车租给你了,还能有点收入。”
“她听了肯定高兴。”
“你看,这样多好。”
“你没损失什么,我还把婚结了。”
“至于租金,哥你看着给就行,一两千块钱都行。”
他说完,一脸期待地看着我。
我被他的逻辑彻底震惊了。
让我花钱租我自己的车?
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道德绑架,冷冷说道:
“小鹏,你的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情,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不是我,你请回吧。”
“我等会儿还有个会,就不留你了。”
见我态度坚决,孙小鹏立刻换了个角度。
“哥,你是成功了,你不懂我们这种没本事的男人的苦。”
“我一个人打工,要养家糊口,现在就因为一台车,婚事都要黄了。”
“莉莉说了,要是看不到这台车,就立马去把孩子打了,你说我能怎么办?”
“我们都是老孙家的血脉,你不能见死不救啊。”
我不再说话,直接起身走到玄关,打开了大门。
孙小鹏脸上的伪装瞬间消失。
“孙逸飞,做人别太绝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哪个大厦上班,也知道你们公司叫什么。”
“你要是不帮我,我就去你公司楼下,告诉大家你是怎么逼得自己弟媳去流产的。”
我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。
但那家公司,我爸是最大的股东,根本不怕他。
我没有说话,直接推他出了房门,转身回了客厅。
3
孙小鹏前脚刚走,后脚我就收到了他未婚妻胡莉莉的好友申请。
我没有理会这个好友申请,直接选择了忽略。
下一秒,我的手机响了起来,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“是逸飞哥吗?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声。
“我是小鹏的女朋友胡莉莉,你未来的弟媳。”
她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孙小鹏那般客气。
“我听说你不愿意借车?”
我平静地回答:“那辆车是公司的,我没有权利外借。”
她冷笑了一声。
“别跟我来这套,我不是孙小鹏那么好糊弄。”
“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老孙家的种。”
“你要是连一辆婚车都不肯出,害得我结不成婚,这孩子我也不会要了。”
“到时候,逼死自己亲侄子的罪名,你担得起吗?”
她的声音充满了威胁的意味。
“用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来要挟我?”
“这是你的孩子,不是我的筹码。”
“你生或者不生,都与我无关。”
我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,直接挂断了电话,然后将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。
又为了避免其他麻烦,直接把他们全家都拉黑了。
我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。
可没想到第二天周末,我约了朋友去郊区钓鱼。
当我提着渔具来到地下车库,走到我的车位前时,却看到车旁围着三个人。
正是孙德海、二婶,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女人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快步走过去。
走近了才看清,那个女人正靠在我的车前盖上搔首弄姿地自拍。
而孙德海,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铁丝,正费力地往车门缝里捅。
他们没注意到我,还在自顾自地交谈。
“孙叔,你到底行不行啊,捅了半天了。”
“别急,这高级车的锁就是难搞,早知道带个锤子来。”
我怒火中烧,冲上去大喝一声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?住手!”
听到我的声音,那个女人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谁啊,大呼小叫的,有没有点教养?”
我简直要被气笑了。
“立刻离开我的车,你们这是在试图盗窃!我现在就报警!”
二婶白了我一眼。
“你这孩子,怎么说话呢?”
“以后都是一家人了,这是你弟媳胡莉莉,我们就是来看看婚车,什么偷不偷的。”
我不想再和这些不可理喻的人浪费口舌,直接指着车库顶上的摄像头。
“马上滚!不然等警察来了你们谁也别想走!”
二婶还想撒泼,那个叫胡莉莉的女人却伸手拦住了她。
“报!让他报!我倒想问问,难道警察还管人家亲戚之间的事?”
听到这话,我不再犹豫,解锁手机就准备报警。
“喂,是警察先生吗,xx小区,B2区G-07车位,有人在撬我的车。”
“他们可能携带了攻击性工具,请你们......”
我话还没说完,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,猛地拍掉了我的手机。
“小王八蛋!你还真敢叫人!”
4
我转过头,看到打掉我手机的正是孙德海。
我胸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抑制。
我还没来得及捡起手机,孙小鹏不知何时也赶到了现场,他一把将我狠狠推向车身。
“你敢叫人!我看你是找死!”
我被撞得后背生疼,手腕上戴着的一块表也磕在了车门上。
清脆的碎裂声响起,表蒙四分五裂。
那是我爷爷留给我唯一的遗物。
我再也无法克制,猛地转身,一拳打在了孙小鹏的脸上。
“你动它一下试试!”
被我打了一拳,孙小鹏也疯了。
看到儿子吃亏,二婶立刻冲了上来,她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向我的脸。
我猝不及防,脸上被划出几道血痕。
二婶却没有罢休,整个人像泼妇一样挂在我身上,又抓又咬。
“没爹娘教的东西,居然敢动我儿子,我今天跟你拼了!”
“敢打我儿子,我让你偿命!”
孙德海也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。
“呸!你这种六亲不认的畜生,根本不配做我们老孙家的人!”
“我们看得起你,是你的造化,你看看你这穷酸样!”
胡莉莉则拿出手机,对着孙小鹏脸上的巴掌印疯狂拍照。
“我拍下来了,大家都看看,有钱人是怎么欺负我们穷亲戚的!”
“我要发到网上去,让你身败名裂!”
看到我被缠住,孙德行冲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。
“给我砸!给这种看不起穷亲戚的白眼狼留下点教训。”
我挣脱开二婶的撕咬:“故意毁坏公私财物,数额巨大,够你们坐几年牢了。”
“你们最好现在想清楚,等警察来了该怎么说。”
听到我的话,一直没动手的孙德海也彻底爆发了。
“我今天是不是给你脸了,看来是没把你教训明白。”
二婶也冲上来,扬起手想再给我一巴掌。
“你这个小杂种,还敢威胁我们!”
我一把攥住二婶的手腕,用力将她甩开。
刚才被她抓伤是因为没防备。
现在我绝不会让他们再碰到我分毫。
二婶被我甩开,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撒泼打滚。
这一次,孙德海彻底暴走了。
“反了天了,居然敢对我老婆动手!”
“给我砸!把这破车给我砸烂!这晦气玩意儿,现在白送给我都不要!”
随着孙德海一声令下,孙小鹏快步冲到旁边自己那辆破旧的国产车旁,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巨大的管钳。
小丽也瞬间变得亢奋,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红色的指甲油,拧开盖子就朝我的车前盖泼去。
孙德海也不甘落后,抡起管钳就朝着前挡风玻璃狠狠砸下。
我冷冷地开口。
“这车选配完落地三百二十万,车损险我买的全价,我劝你们想清楚。”
孙德海砸下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二婶却在地上疯狂地嚎叫着。
“哈哈哈,你吓唬谁呢?三百多万?三百多万越南盾吧?”
“你知道三百多万是什么概念吗就在这里吹牛!”
孙德海脸上的犹豫瞬间消失。
下一秒,管钳重重地落在了玻璃上,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。
很快,崭新的车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。
二婶没有参与破坏,反而趁乱绕到被砸碎的车窗边,伸手进去疯狂地翻着储物格。
再把手抽出来时,她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我妈放在车里应急的钱包,脸上满是贪婪。
我正想制止,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车库入口传来,
“警察!全部不许动!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