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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,我真的记得超清楚的,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。那个时候,我们这群调皮捣蛋的小兔崽子,一点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危险这回事儿。
那天,太阳特别圆,特别亮,好像被擦得发亮一样。阳光照在地上,好像撒了一地的金子。咱们就在那火车道旁边的小树林玩儿,阳光透过叶子,留下一片片的光斑,每个光斑都像是天使撒下的光。
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和一丝丝夏天的温度,让人感觉特别舒服。
我、他和其他几个捣蛋鬼,就那么悠闲地在那里玩儿。轨道两旁的野花特别美,红的、紫的、黄的,就像一块调色盘,每个人都忍不住想去摘一把。我们还有个游戏,那就是看谁跑得快,从一个轨道跳到另一个轨道。
但哪知道,天有不测风云,这种乐趣马上就变成了恐慌。我那发小,可能是鞋子太大了,或者是玩得太入神了,他的脚突然就那么被轨道给卡住了。
开始我们都没在意,还以为他又在逗我们玩呢,直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,尝试着将腿拔出来,却怎么也无济于事,那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那个时候,他已经有点慌了神,大哭大叫的,脸上满是恐惧和无助。那画面我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,让我心里一阵悸动。
我当时年龄最大,算是那帮小混混里的头头,我喊了两个小孩抓紧跑去找他人帮忙,我和另一个力气大的小伙子,一左一右,就使劲地想要把他的腿拉出来。
那十几分钟,真是我人生中最焦急的时刻。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,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咚咚的,像是要跳出来似的。
然后,那一刹那,一声火车的鸣笛声在空气中震荡开来,瞬间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我脑袋一下子就嗡嗡响了起来,心里一片空白,我心想,完了,这下真的完了。那种绝望和无助,让我现在都还会心有余悸。
我记得当时我的裤腿直接就湿了,是的,就是那种吓得尿裤子的湿。我那被卡住腿的发小也不哭了,整个人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,像个雕塑一样动也不动。
我心急如焚,于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,他这才有些反应过来,目光从迷茫变得有些清晰。
“妈的,赶紧拔呀!”我使劲地咒骂着,另一个小伙伴也终于反应过来,像拼命三郎一样咬着牙,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,我们俩人互相看了一眼,心里都明白,必须尽全力把他的腿拔出来。我们脸都给憋得通红,汗水混着泪水,流进了嘴巴,咸咸的。
然而火车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,远远的,像一条黑线一样,但是眨眼间,那黑线已经变成了一头狂暴的野兽,火车头像眼瞅着我们,眼睛越来越大,声音越来越震耳欲聋。
我当时没管其他的,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必须把我的朋友给救出来。
就在这紧张的时刻,我发现不对劲。我那发小,他突然停止了挣扎,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平静,然后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歉意,然后他特别认真的跟我说了一句,“哥,算了吧?”他的话像冰冷的水一样,瞬间把我浇醒。
然后,他猛地一使劲儿,把我和另一个小伙伴都推了出去。我摔在地上,瞪大眼睛看着他,那一刹那,我看到他微笑着,那个笑容,那么平静,那么安详。
两秒钟后,火车轰隆一声过去了。我坐在地上,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发小被火车撞飞,血液喷洒在空中,人瞬间就没有了。那一刻,我心如刀割,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看着他离我而去。
那个画面,就像一场噩梦一样,像是打雷般的声音让我脑袋瞬间一片空白。
火车那钢铁般的身体,带着汹涌的力量和恐怖的速度,像一道黑影掠过。我能听到其他几个小伙伴的尖叫声,但那声音在火车的隆隆声中显得那么微弱、那么脆弱。
一瞬间,我发小的身体就像一个纸娃娃被巨大的风力卷起,被狠狠地甩到空中。血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仿佛是一道道绚丽的红色流星,但那背后的残忍和绝望却让人觉得那么的冰冷。
我坐在那里,呆若木鸡,脑袋里一片混沌。那感觉就好像,我被固定在时间的那一刻,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真实,那么的遥远。
那种无法呼吸、无法相信的感觉笼罩住了我,我心里面像是有个大石头一直压着,好难受、好疼。
血液沿着轨道慢慢流淌,映射在我眼前,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不再。阳光还是那么亮,鸟儿还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,但我心中的世界已经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