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给山区小学捐了5万做奖学金，还帮乡亲们卖山货。

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却在发奖学金时指着我的鼻子骂。

“你5块一斤收我们的核桃，转手卖10块。”

“我们的血汗钱，全进了你的腰包！”

“这会儿拿点零头回来施舍我们，顺便给自己换个好名声，你恶不恶心？”

我笑了笑，决定不再捐款。

并承诺我的公司永不收购他们村的任何山货。

转头，我把钱和渠道都给了隔壁村。

后来大雪封山，山货烂在仓库。

全村老少又跪在雪地里求我回去。

第1章

我站在村小学礼堂的舞台上，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崭新的钞票。

这是我为老家石心村设立的第三届奖学金发放仪式。

“设立这个奖学金的初衷很简单，我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，现在有了一点能力，就想回报乡亲们，让村里的孩子们能多读点书，走出大山......”

我的话还没说完，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。

“孙老板，说得比唱得好听！”

“我只想问一句，你发奖学金的这些钱，是不是从我们村民的血汗钱里榨出来的？”

所有人循声望去，只见张博从后排站了起来，脸上满是讥讽和不屑。

他是村里唯一的重点大学生，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。

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。

我愣了一下，还是耐着性子解释：

“张博，你误会了。奖学金是我公司的盈利，我个人拿出来捐赠的，跟村里山货的生意是两条线，完全分开的。”

张博根本不听，他举起手机，点开一张截图，声音提得更高了。

“大家看清楚！他收我们5块钱一斤的核桃，在他的网店里，转手就卖10块！翻了一倍！”

“他赚的钱，比我们这些辛辛苦苦种核桃的人还多！”

“他开着豪车，住着大房子，吃的都是我们种核桃的人的血肉！”

“现在，他拿出一点点我们血汗钱里的零头，假惺惺地跑回来施舍给我们！你们说，恶不恶心！”

人群开始骚动起来。

“我靠，真的假的？一斤赚我们五块？”

我试图解释：

“做电商是有成本的，运营、物流、包装、推广......这些都要花钱，最后算下来，我一斤核桃的利润根本没多少。”

“够了！”

张博一声暴喝打断我。

“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骗？你那些成本能有多少？大头不还是进了你自己的口袋！”

老村长看不下去了，拍着桌子站起来：

“张博！你胡说八道什么！没有志强，我们去年的核桃卖给谁去！”

张博直接指着老村长的鼻子骂。

“亏你还是村长，你收了他多少好处？帮一个吸血鬼说话！你对得起全村人吗？”

老村长气得捂住胸口，一屁股坐了回去，再也说不出话。

这一下，再也没有人帮我了。

张博见火候到了，几步冲上讲台，一把将我推到旁边，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。

“乡亲们！他赚我们的黑心钱，就该还给我们！这奖学金，不是他的施舍，是我们应得的！”

他把我手里那沓准备发给学生的奖学金夺了过去，一把撒在地上。

“想用我们自己的钱，来买我们的感恩？你不配！”

台下，几个原本等着领奖的孩子，被吓得哇哇大哭。

他们的父母跑上来，厌恶地瞪了我一眼，低下头飞快地捡钱。

这就是我一心想要回报的乡亲？

我转过身，在一片哄抢和叫骂声中，走出了礼堂。

第二天，县教育局的电话打爆了我的手机，第一句话就是。

“孙总，你摊上大事了！你被全网人肉了！”

第2章

我挂了电话，点开新闻软件。

一个血红色的标题弹了出来：《揭露！返乡企业家名为助学，实为吸血！良心何在？》

视频里，我耐心解释成本的片段被剪得一干二净，只剩下张博声泪俱下地控诉我“5块收，10块卖”，以及他将奖学金狠狠撒在地上的“高光时刻”。

更狠的是，视频制作者还配上了对比图。

一边是村民们破旧的土坯房，和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；另一边是我在城里公司的照片，落地窗明几净，光鲜亮丽。

强烈的对比，配上煽情的悲伤音乐，每一个画面都在无声地控诉我是个畜生。

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了。

“早就说了，无奸不商，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！心都是黑的！”

“开得起豪车，捐款就5万？打发叫花子呢！”

“恶心！拿着农民的血汗钱作秀，还想让别人感恩戴德？”

“支持大学生！为农民发声！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脊梁！”

我压着火，拨通了张博的电话。
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把事实扭曲成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？”

他轻笑一声。

“扭曲？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？你是不是5块钱收，10块钱卖？你是不是比我们赚得多？”

“我这是在为乡亲们争取他们应得的利益！不像你，只会用一点小钱搞廉价的施舍！”

我被他的无耻气笑了。

“所以，这就是你造谣的目的？”

“我不是在造谣，我是在给你指条明路。”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，“孙志强，别跟我装傻。想平息这件事很简单。”

“要么，以后村里核桃的利润，你拿一半，我拿一半。要么，你就等着身败名裂，公司倒闭吧。”

“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。”

说完，他直接挂了电话。

还没等我从愤怒中回过神来，麻烦接踵而至。

公司的几个重要合作方，接连打来电话，旁敲侧击地询问网上的事，言语间疑虑重重。

一笔正在洽谈的大订单，对方也表示需要“重新评估”。

紧接着，县里分管农业的领导也找到了我，话说的很委婉，中心思想却很明确：

希望我能妥善处理好家乡的矛盾，注意社会影响。

言下之意，是让我做出让步，平息事端。

四面八方，全是压力。

我刚放下电话，手机又响了，是老村长。

我以为他至少会说句公道话。

结果，他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，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。

“志强啊......那个......村里人......看了网上的视频，都觉得......咱们那个5块钱一斤的价格，确实......确实有点低了......”

我的心，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

“所以呢？”我冷冷地问。

老村长像是没听出我语气里的冰冷，继续试探着说。

“大家的意思是，你看......能不能再涨点？你要是不提价，今年的核桃......恐怕就不好收了。”

好。

真好。

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乡亲。

我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，平静地对他说：

“叔，我知道了。我明天回村里，当面和大家谈一次。”

第二天，我开车回到石心村。

当车子开到熟悉的村口时，我猛地踩下了刹车。

张博正站在路中间，身后，是一大群黑压压的村民。

第3章

我推开车门，走了下去。

张博看到我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。

“孙志强，你这个吸血鬼，还敢回来？”

人群发出一阵附和的哄笑。

他很满意这个效果，继续抛出他的重磅炸弹：

“乡亲们！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！”

“我已经联系好了城里最大的电商平台！他们承诺了，保底8块钱一斤收我们的核桃！”

8块！

村民们的眼睛瞬间红了，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
“真的吗？8块？”

“比孙志强给的高了3块钱！我的天！”

“张博真有本事！不愧是大学生！”

村民们看张博的眼神，已经像是在看活菩萨。

张博享受着众人的追捧，他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满了蔑视。

“孙志强，听到了吗？我们有我这个大学生带路，再也不需要你这个中间商赚差价了！”

“我们石心村，再也不用看你的脸色，求你施舍了！”

话音刚落，一个中年妇女猛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。

她冲到我车前，狠狠一巴掌拍在我的引擎盖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
“小孙！你还有没有良心！你王婶我从小看你长大，你现在出息了，就回来坑我们这些穷亲戚！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妈吗？！”

她这一嗓子，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。

“对！必须把前两年赚我们的差价都补回来！”

“还有那个奖学金！那本来就是我们的钱！也得还回来！”

“不给钱今天就别想走！”

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，甚至从路边抄起了石头，恶狠狠地瞪着我，威胁要砸我的车。

张博在一旁煽风点火，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。

“大家别急，别动手。我们是讲道理的人，先让他把退款协议签了！”

他说着，还真从怀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纸，上面写着《差价退款协议》。

我坐在车里，一言不发。

我看着王婶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，看着那些曾经淳朴、如今却变得无比狰狞的面孔。

默默地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电话，并且按下了免提键。
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
“喂，赵叔，是我，孙志强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：“是志强啊！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？”

这是邻村清溪村的赵村长。

他之前找过我好几次，希望我也能帮他们村卖山货，但因为我已经和石心村签了独家协议，只能婉拒。

我看着车窗外那一张张贪婪的嘴脸，平静地说。

“赵叔，你之前说的，想让我帮你们清溪村卖山货的事，还算数吗？”

赵村长在那头激动地差点破了音：“算数！当然算数！什么时候都算数！”

“那好。”

“赵叔，你现在方便带上村里的公章，马上来一趟吗？来石心村的村口。我准备好的合同，想现在就跟你们村签了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：“好！好！我马上就到！你等着我！”

我挂了电话。

车外，石心村的村民和张博都愣住了。

半小时后，赵村长的三轮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。他一看到我，就跟见到亲人一样。

我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原本准备和石心村续签的空白合同。

当着所有石心村村民的面，我把“石心村”三个字划掉，写上了“清溪村”。

“赵叔，这是独家收购协议，你看一下。”

签完字，赵村长激动地握着我的手，连声道谢。

远处的张博和石心村村民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。

张博更是发出一声嗤笑。

“行啊，孙志强，有你的。等着吧，我们一斤卖8块，我看他们能卖多少钱！到时候有你哭的！”

我没理他，转身上了车。

从后视镜里，我看到张博被那群村民像英雄一样高高举起，簇拥着回村了。

我踩下油门，心中冷笑。

希望大雪封山的时候，你还能是他们的英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