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晏眼尾还沾着血迹，有种诡异的俊美。

听见动静的他回过头，看向萧沐瑶时，溢出一丝冷意。

“萧沐瑶，我不过是想让她清醒清醒，人还没死。”

一旁的林佑安被这一幕吓住，竟就这么晕了过去。

萧沐瑶仓皇搀扶住林佑安，眼里又慌又怒：“快，传太医来文华殿！”

她看向楚晏，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：“佑安不能见血，你故意让他看到这一幕，到底是何居心！若他有事，朕一定不会放过你！”

看着她扶着林佑安离去的背影，楚晏手中的匕首‘当啷’一声掉落在地。

他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，鼻尖陡然发酸。

他从小就没了父母，就跟爷爷相依为命，同村小孩说他是克死爸妈的丧门星，聚众殴打他是常态。

他不想告诉爷爷让他伤心，翻了三年垃圾桶，终于攒够了钱报了拳馆的课，一拳一拳把当初的屈辱和疼痛都还了回去。

后来到了萧沐瑶身边，第一次遭遇刺杀时，萧沐瑶想也没想就用身体护住他。

可楚晏毫不犹豫推开了她，三两下就拿下了刺客。

那时楚晏不敢看萧沐瑶，怕她不喜自己粗鲁暴力的一面。

可萧沐瑶只是轻轻拉过他的手，问他疼不疼，还给他请名匠铸了剑。

“阿晏，不管你手上沾染多少人的血，我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。”

楚晏低头看着匕首上还没干透的血迹，被那片鲜红刺的眼尾赤红。

一旁的侍卫很快上前，把楚晏看押在原地。

不知道站了多久，萧沐瑶才再度出现。

“把周嬷嬷带走，找个太医给她看看，别死了，她还得活着成亲。”

楚晏僵硬抬头，就见萧沐瑶走到自己面前，冷冷看着自己。

“你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？”

四下无人，四目相对，楚晏心脏直直跌落深渊。

他哑声道：“萧沐瑶，你要我说什么？”

他眼尾猩红，心尖的痛如同潮水冲破防线，痛的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。

“是说明明是你将我留在身边现在却要把我推向别人？”

“还是说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让两个孩子管林佑安叫爹？”

“亦或是林佑安想害我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却晕了？”

楚晏一字一句，明明在阐述事实，却又像是在亲手挖出自己的心。

他不明白，自己明明看清了萧沐瑶不爱自己，也决定要离开她回到自己的故乡，为什么此刻心脏还是痛的像要裂开。

是不是人总是这样，越痛苦，越清醒，越清醒，越痛苦。

这份痛让他忍不住声音发颤，让他终于后知后觉懂了爷爷说的那句——

‘阿晏，不要进书房’

萧沐瑶黑眸波动一瞬，又很快隐没。

“佑安性子和善，他只是太爱朕了，所以一时排斥你的存在，等他想通了，朕和你还是能回到从前。”

“所以，你好好在文华殿待着，等大婚之后，佑安一定会允许你继续陪着朕。”

楚晏张了张嘴，好半晌，才吐出带着苦涩的四个字。

“好，我等着。”

等大婚之后，等七星连珠他能打开那扇门时，他与萧沐瑶，再无瓜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