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你爸要回来了，他在外面做工很累，别吵了，等下他听见了，会生气的。”

提到爸爸，奶奶和哥哥才消停下来。

妈妈将我拉到身后，叮嘱哥哥，“你现在正在长身体，快把牛奶喝了，补充营养。”

“一会儿妈给你煎鸡蛋吃。”

哥哥不满地说：“我要吃鸡腿，爸爸答应给我买大鸡腿的！”

我听着妈妈带笑意的声音，“你放心，你爸爸肯定会给你买的，他最疼你了。”

妈妈煎的鸡蛋焦脆金黄，最好吃了，每次妈妈煎鸡蛋给哥哥的时候，都会留一点碎末给我。

还有大鸡腿，爸爸心情好，就会把哥哥吃剩下的骨头给我。

想到这里，我忍不住吞咽口水。

晚饭时，爸爸果然带了大鸡腿回来。

煎鸡蛋和大鸡腿被奶奶放在爸爸和哥哥面前。

这是四个月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好。

自从给爷爷办葬礼花光积蓄，后面爸爸又被工地压断腿，再加上哥哥出车祸伤到下体，住了一个月的院。

整个家都欠亲戚好多钱，别说吃肉，有菜吃就很好了。

爸爸残疾，工地不但不赔偿，还赶走他，现在只能去劳务市场找临时工做。

我问过老师，工地这种情况可以去告他，但爸爸却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，说我想害他。

我小心翼翼地夹着青菜，结果爸爸瞪了我一眼，恶声恶气。

“吃吃吃！都没钱了还吃菜？！”

“你有资格吃吗？整个家都是老子在养，就因为有你这个丧门星，给我陈家带来数不尽的坏运气，要不然我早他妈有钱了！”

“当年明明检查出来是福星男孩，是不是你把他在肚子害死了！？”

“老子生的儿子以后都是大富大贵的有钱人，偏被你个孤魂野鬼寄生了，属鸡？还是个女的！你怎么不去做鸡啊！”

“做鸡的能给老子挣两个钱，不至于让老子养你这么久，一分钱见不着！”

爸爸越说越生气，将筷子狠狠甩在我脸上。

我被吓得浑身僵硬，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
妈妈尴尬地笑了下，“没事没事，这是我在山上挖到的野菜，不用钱。”

“多余，快和爸爸道歉，你爸爸做工辛苦了，骂你也是应该的。”

我攥紧手心，心里反驳，才不是应该的！

老师说不论男女人人平等，重男轻女是陋习。

为什么哥哥就可以不用干活，成绩这么差，还能吃煎鸡蛋和大鸡腿，我每天做家务干农活，是班里第一名，连吃菜都不能吃？

妈妈肯定是被奶奶和爸爸逼的，我要带她离开这里。

深夜，大家都睡了，妈妈偷偷叫我起来涂药。

我望着妈妈的脸，试探说：“妈妈，我们离开这里吧。”

妈妈脸色瞬间变了，眼神冷冰冰的，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，在这里多好，等你哥哥长大，我们就享清福了。”

我看着妈妈脸上的冰冷稍纵即逝，她温柔地笑起。

“不要想太多，你就在家里帮妈妈，等过两年妈妈让人介绍个好婆家给你，女人最重要的是生儿育女，操持家庭。”

不，不是这样的。

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，怔怔地看着妈妈。

农村女人不只有嫁人这一条路，妈妈之前还说我成绩好，答应给我上初中和高中的。

“妈妈，我、我想读书，我不想在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