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耽搁了不少时间，加上趁手的打捞工具被毁。

我和徒弟豆芽配合下水，花了三个小时才从河底淤泥中找到纪母遗体。

拉上岸已经被鱼群啃噬得只剩一副骨架。

上面还挂着破破烂烂的旗袍布料碎片。

是我妈走之前送给纪母的那件。

再从骨骼的身高判断，确实是纪回舟的母亲。

苏婉婉挽着纪回舟从围观的人群中，走了过来。

看见我还活着，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。

纪回舟嫌弃的撇了眼地上的遗体。

“婉婉的怀表没捞起来，到是惦记着这幅没用的尸骸。”

“轻重缓急你都分不清吗？”

苏婉婉调整完表情后，勾起唇角轻笑。

“怀表可以之后再捞，为了补偿我，不如姐姐就把你母亲的尸骸捐给我的实验室吧。”

“我正好需要一副人体骨架做科普实验。”

“就当是为人类生物学发展做贡献了。”

我冷眼看着苏婉婉，“这事儿你得问问纪回舟，我做不了主。”

纪回舟皱着眉头回应：“这是你妈，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“反正只有你有权做决定”，我回应道。

他这才哼笑一声。

“离婚协议生效确实还有一个月，我们还是夫妻。”

“那我就帮你做主，把你母亲的尸骸捐给婉婉的实验室了。”

俩人有说有笑的让人抬着遗体离开。

豆芽满脸疑问的看着我。

“师傅，他为什么说那具遗体是刘姨呢？”

“刘姨不刚刚还和我们通了电话吗？”

为了确保自己的猜测无误，来之前我就和远在国外的妈妈通了电话。

望着被随意抬走的纪母，我叹了口气。

“算了，他迟早会知道的，现在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。”

当天下午我就刷到了苏婉婉的科普直播间。

她正在科普人体骨骼硬度。

为了方便大家直观理解，她用重压器反复挤压婆婆骨骸上。

不到几分钟，刚刚还完整的骨架此刻已经支离破碎，成了大大小小的碎骨。

她笑嘻嘻的捡起地上的牙齿，做了总结发言。

“看来还是牙齿最硬，大家可以放心啃排骨了。”

纪回舟站在旁边，宠溺的看着她，夸她科普内容有趣且生动。

他不知道满地碎骨，是他最爱的母亲。

当天晚上就收到了纪回舟的电话。

让我明天去拿纪母的碎骨。

“还是婉婉贴心，帮你把你妈妈的骨骼压成碎渣。”

“你真该感谢她，省了你去殡仪馆火化的费用。”

纪回舟搂着苏婉婉一个劲的夸。

苏婉婉撒娇般用手锤着他的胸口。

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”，她得意的勾起嘴角看向我。

“还是得感谢姐姐乐于奉献，不然我直播间也不会因为这个科普视频，涨粉百万。”

我无语摇头。

“你还是感谢纪回舟吧，这是他妈，和我没关系。”

纪回舟嘴角微微下垂，手指揉捏着太阳穴。

“叶灵不要再找存在感了，离婚是你提出的，现在还一个劲的我妈。”

“都说了那是你妈，和我没关系。”

纪回舟的冷酷绝情令我生寒。

纪回舟是靠不住了。

我抱着装着纪母碎骨的盒子回家。

毕竟相处了8年，还是得为她举办个体面的告别仪式。

两天后，纪回舟在家里碰到了从外地赶来的姑妈。

他一脸欣喜的上前迎接。

“姑妈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？”

姑妈冲着满脸喜悦的侄儿发怒。

“我来参加你妈的葬礼啊，那可是我亲妹妹，难道我不该来吗？”

“你倒是一点也不伤心，活脱脱的白眼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