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忍住内心的酸涩问出了口：

“妈妈，我听管家说，你今天带回来一个妹妹？她是谁？”

妈妈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。

她避开我的目光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：

“她叫许兰珠，是许家的大小姐。”

“妈妈想着，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连孩子，她家里现在无暇顾及她，我就先把她接过来照顾几天，避避风头。”

我冷笑了一声。

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了她在房间里那番话，我几乎真的要为她这番深明大义的说辞感动了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语带讥讽：

“妈妈，你可真善良，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许家，还能以德报怨，收留他们的女儿。”

妈妈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，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：

“玉儿！你怎么能这么想？兰珠这孩子看着就单纯，跟许家那些人不一样！你不要总是带着偏见看人！”

“单纯？不一样？”

我重复着她的话，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
“妈，你对她还真是不一样，如果今天，我是那个落魄的许家小姐，你也会这样收留我吗？”

“你！”

妈妈猛地站起身，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裙子狠狠摔在地上。

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发出如此尖锐的怒吼：

“董佳玉！你今天到底发的什么疯？尽说这些混账话来气我！”

“我养你二十年，就是让你来戳我心窝子的吗？！”

房间里死寂一片，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。

妈妈死死盯着我，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反常的缘由。

可我依旧面无表情，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演戏。

渐渐地，她眼底的怒火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，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：

“玉儿，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？”

我的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泪。

声音轻得像要碎掉：

“妈妈，你真的要让我去坐牢吗？”

房间里落针可闻，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妈妈跌坐在地，脸色苍白：

“你竟然都......”

“如果我不知道！”

我打断她，声音冷得像冰：

“你就打算让我稀里糊涂地去坐牢，然后在监狱里度过余生？”

“不是的！”

她突然激动起来，慌乱地抓住我的衣角。

“玉儿，你原谅妈妈，我也是迫不得已啊！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我......”

“够了！”

我抽回衣角，深呼出一口气：

“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。”

“你要认回你的女儿，我不阻拦，但从现在起，我们母女情分到此为止。”

听到我的话，妈妈彻底僵住了。

我顺势提出条件：

“这些年来我亲手打下的公司，我要一半股份，还有，立刻停止对许家的所有动作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

她几乎立刻拒绝，眼神变得锐利：

“许氏集团必须破产！”

但很快，她似乎意识到在我面前说这话太过残忍，语气又软了下来：

“玉儿......不，兰珠，妈妈知道对不起你，可这二十年，我是真心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的。”

“就算许氏破产了，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！”

不等我回答，她立刻站起身，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恳求：

“原谅妈妈，只要你愿意去坐牢，等你出来，妈妈一定会加倍补偿你，好好爱你。”

“玉儿有的，你也会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