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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她攥着一张信用卡,脸涨得通红。
自从季禹阳那天揭穿她假孕,便再也没有管过她,本来以为人不见了,但钱还在就行。
结果住了半个多月,装了那么久的坐小月子的样子,一出院结算的时候发现卡刷不了,但是这金额已经高达了六位数。
收费员一脸公事公办:“小姐,我已经试了三次,这张卡确实被冻结了。”
魏晴菀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她知道季氏最近很糟,但没想过这医药费都付不出。
私立医院的收费很高,而且人都有看热闹的行为习惯,周围的人别提有多想看笑话了。
就在这时,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景佳宁。
她还是那样的纯洁无瑕,站在不远处,就像是遗世独立的仙女,仿佛周边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联。
嫉妒和怨恨,瞬间冲垮了魏晴菀的理智。
她快步冲过去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,语气却充满了挑衅,“景佳宁!禹阳哥的公司只是暂时遇到困难,你别得意!就算他知道我没有怀孕,他爱的还是我,留在身边陪着的也还是我!”
她刻意挺了挺胸,似乎想用这种虚张声势来证明自己的胜利:“你呢?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下堂妻!”
景佳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目光依旧落在窗外,仿佛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。
她这副全然无视的态度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侮辱性。
“说完了?”
景佳宁终于缓缓回头,目光第一次落在了魏晴菀身上,那眼神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解剖般的冰冷。
“我跟你的区别,是我不需要从你的身上寻找优越感,你的价值只是一张相似的脸,但这种替身价,从来都有保质期。”
她顿了顿,视线扫过魏晴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“资产有折旧率,你这张脸的价值不也随着他的抛弃而在崩盘吗?一个即将破产,又展现绝情的男人,还有多少能力为你买单?”
字字句句,像精准的手术刀,剥开了魏晴菀最后的遮羞布。
“你......你胡说!”魏晴菀想去撕·扯她的脸。
“啪——!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,响彻了整个结算中心。
魏晴菀被打偏头,她一脸不可置信。
景佳宁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,眼神冷得像冰,“魏晴菀,你推我下去的事情,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,我要让你知道付不起医药费,以及天价赔偿的痛苦。”
到时候,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死了。
“我没兴趣说那些难听的话来贬低你,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,有机会出来的话,还是好好做人吧。”
她收回手,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。
晏朝弋将景佳宁半揽入怀,动作自然而亲密。
他们走的干脆利落,其实也是景佳宁在主导这一切。
犯错不可怕,可怕的是明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,还非要沉浸在其中,这才是真正蠢笨的人。
回程的车里,一路无话。
景佳宁靠在座椅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脑子里却在复盘刚才的一切。
打人,骂街,都不是她的风格,因为她的精神没有那么贫瘠。
人要学习如何用脑子复仇,即便是用最原始的方式,也并不丢人。
她转过头,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晏朝弋。
这个男人,从始至终,没有问过她一句“你想做什么”,只会问“你想怎么做”。
他给了她最顶级的教材,最锋利的武器,和最没有底线的纵容。
“晏朝弋。”她轻声开口。
晏朝弋睁开眼,墨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的倒影。
“你帮我,就不怕也被他们针对吗?”
毕竟都是一家人,谁会真的闹得如此不堪呢?
晏朝弋看着她,沉默了片刻,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,如冰雪初融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“只要你从今往后不为任何人哭,也不为这些不值得的畜生费心思,怎么都值得。”
他并非是在说笑,而是在极其认真的告诉景佳宁,人要懂得审时度势。
“嗯。”景佳宁略带疲惫回他。
回到景家别墅,玄关的灯光温暖而明亮。
管家迎了上来,“先生,小姐,你们回来了,有一份您的加急文件,刚送到。”
晏朝弋接过那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文件盒,随手放在了玄关的矮柜上。
景佳宁换了鞋,正要上楼,目光却被那个盒子吸引,不知为何,心头掠过一丝不安。
晏朝弋察觉到她的视线,顺手打开了盒子。
盒子里没有文件。
只有一朵用特殊技术保存、依旧鲜活的白色山茶花,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上。
这朵花,是景芸霏喜欢的。
玄关处,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玻璃。
那朵山茶花,像一只苍白的眼睛,嘲弄地注视着一切。
景佳宁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这是什么......”
管家察觉到气氛不对,屏息垂首,恨不得自己能当场消失。
“这是快递员送上门来的......”
他说的小心翼翼,不敢有半点马虎。
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这里的地址,所以很大程度上确实也是熟人。
“她不是......已经死了吗?”景佳宁问出口,声音很轻,却很稳。
她不是在寻求安慰,而是在确认一个事实。
为什么会突然系这么明显的代表花色呢?
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,还是说,这件事有别的目的?
“死人可不会寄信。”
晏朝弋将卡片与花朵重新放回盒子,盖上盖子,动作慢条斯理,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。
但他越是这样平静,景佳宁越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压抑的,是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。
“公司有紧急会议。”他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,看向她时,眼底的冰霜已经敛去,恢复了惯有的纵容,“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,在家等我。”
“这么晚了,公司还有什么事?”景佳宁很难解释今天遇到的这些事情。
话一出口,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。
管的有点太宽了,而且他本来就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,去哪里都跟她没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