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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医院的院长亲自跑了过来,对着季禹阳连连鞠躬,冷汗直流:“季总,实在抱歉!现在情况紧急,对方姓名堪忧,我们安排其他的医生吧,都是最好的,你们大家放心。”
在晏朝弋冰冷的注视下,季禹阳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无力和屈辱。
手术室的红灯亮了足足三个小时。
晏朝弋就站在门外,一动不动,宛如一尊冰雕。
消毒水的味道萦绕鼻尖,景佳宁眼睫微颤,缓缓睁开眼。
纯白的天花板,熟悉的冷冽松香,还有......一张近在咫尺、写满担忧的俊美脸庞。
“晏朝弋......”她开口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“我死了吗?”
“胡说,我在。”晏朝弋握住她的手,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,稳定而有力,“宁宁,别怕,都过去了。”
景佳宁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桃花眼,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,心里一酸。
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:“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,当时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幻觉,魏晴菀她故意伸脚绊我,也怪我自己相信了他们的鬼话。”
非得跑到那个地方去,差点连命都丢了,如今浑身上下都疼,估计也花了不少的时间来救她。
“我知道。”晏朝弋打断她,“这件事情我会处理。”
“在推我下去之后,他们没有报警吗?”景佳宁问。
助理刚好进来给他们送东西,听到这话那都无语死了。
“哪里报警啊?还是我们谈生意谈的不顺利,拿手机看发现有未接来电,这个才抓紧时间报警的,当时的搜救队是我们找的,他俩就跟死人一样,还在山顶秀恩爱,这两人真是要天打雷劈的,回头我们一定好好收拾他们。”
景佳宁心中巨震,还未及消化这个信息,病房门“砰”一声被粗暴推开。
季禹阳带着一脸的怒火与憔悴闯了进来,他身后,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、神色慌张的医生。
“景佳宁!”季禹阳的眼睛是红的,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,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!菀菀被你害得胎停了!你满意了?!”
他将一份打印的B超单狠狠摔在床尾,上面的结论写着“早期胚胎停止发育”。
晏朝弋甚至没看那张纸,只是冷冷地看着季禹阳表演。
景佳宁气得发笑,笑声牵动伤口,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“季禹阳,你脑子是不是有病,你俩真是烂的没边了,我掉下了悬崖,你们居然不知道报警,她胎停了关我什么事啊?我差点命都没有了!!”
真当自己是圣母吗?
“那又怎么样?”季禹阳指着身后的医生,“看你一副没精神的样子,还以为你是自愿掉下去的,我哪知道会有这些事,而且她当时情况紧急,我忙着安慰,确实忘了报警,这个是我的问题,但你也不能这么害她。”
“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人!”
“哦,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跑过来吗?”
“小事?那是我的孩子?!”季禹阳愤怒。
闻言,晏朝戈扯着嘴角,嗤笑道:“知道自己要绝后了,所以才这么慌张吗?”
对方还想骂骂咧咧,晏朝戈的助理却直接甩了几张检查报告过去。
“脑子有病就去看,你瞅瞅这上面是什么!”
居然是魏晴菀入院以来的所有数据变化,大概就是三个月内没有任何的怀孕迹象,而且给她检查的那个医生收到了五十万的匿名转账。
季禹阳脸上的愤怒凝固了,转为震惊,再转为不可置信的难堪。
“季禹阳,”晏朝弋站起身,一步步走向他,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季禹阳下意识地后退,“你指控我的家人,就是诽谤,知道吗?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门口,那里站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精英律师。
“另外,”晏朝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魏晴菀涉嫌对景佳宁实施故意伤害,而你,作为她的同伴,不仅不报警,还在这儿玷污受害人的清白名声,我倒是挺开心你有上法庭的机会。”
律师上前一步,将一份文件递到季禹阳面前,语气公式化却字字诛心:“季先生,这是我的当事人景佳宁小姐,授权我对魏晴菀女士提起的刑事诉讼,同时,警方将就您在此案中的角色,展开正式调查,请您配合。”
季禹阳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刑事诉讼?警方调查?
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他和景佳宁之间的家事,是感情的纠葛。
直到此刻,他才惊恐地意识到,晏朝弋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跟他在一个层面上玩。
他玩的是感情,人家玩的,那是实打实的,规规矩矩。
“晏朝弋......你......”季禹阳嘴唇颤抖,所有的尊严和骄傲被碾得粉碎,他只能挤出最无力的一句威胁,“你别忘了!你只是她的叔叔!我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!”
“很快就不是了,别忘了我们已经签了协议,时间一到,你我就得顺利离婚了。”
一直沉默的景佳宁,忽然开口。
她靠在晏朝弋的臂弯里,看着季禹阳那张屈辱又错愕的脸,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小叔,”她仰头,对着晏朝弋,露出了坠崖后的第一个真心的微笑,那笑容里带着依赖与决绝,“我的离婚事情,就麻烦你也拜托律师帮忙提一下进程吧。”
季禹阳如遭雷击,僵在原地。
景佳宁她来真的!!
晏朝弋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,眼底的冰霜终于融化,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柔情。
他伸手,旁若无人地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,动作温柔至极。
他没有回答景佳宁,而是看向他的律师,问了另一个问题。
“李律师,按照法律,对于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罪犯,受害者家属,可以提出多少金额的民事赔偿?”
律师愣了一下,随即专业地回答:“赔偿金额没有上限,取决于受害者的损失和加害者的赔偿能力,理论上,如果对方资产足够,要他倾家荡产,也并非不可能。”
晏朝弋笑了。
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季禹阳,一字一句,清晰地宣布了季家的死刑。
“那就,紧着她高兴,上不封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