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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1
咖啡混着花瓣劈头盖脸砸下时,许橙的第一反应不是恼,而是下意识护住了小腹。
下一秒,一道软乎乎的小奶音,像小炮弹似的撞进她脑海里:
【唔!好烫!妈妈痛不痛呀?这个女人真是坏透了!】
许橙悬了半年的心猛地落定——她赌对了。
重生回来这一百八十天,她忍着许云裳的刁难、傅律清的冷待,甚至故意复刻上辈子“爬床替嫁”的轨迹,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只有按原时间线怀上这个孩子,她才能带着小宝避开那些剜心刻骨的灾祸。
可她没料到,这一世的小宝竟有些不一样。
孕四周的胚胎,本该连心跳都微弱,可她腹中的小家伙,不仅能感知外界,还会用细碎的意识跟她“说话”。
许橙抚着小腹的手又轻了些,权当这是重生给她的馈赠。
“哎呀,好好的花,都被你弄脏了......”
许云裳轻蔑的声音响起,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散落的花瓣,身后的保镖把花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:
“这可是阿律特意让你给我定制的赔礼,谁让你当初不知廉耻爬他的床,把我气得出国躲这么久?”
她上前一步,居高临下地盯着许橙,笑出声:“可惜啊,脏东西就是配不上我。”
“倒挺配你这个许家捡回来的替嫁妇。毕竟,你们都是没人要的货色。”
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场景,一模一样的羞辱。
许橙压下心底翻涌的冷笑,没像上辈子那样红着眼眶争辩,只平静地点了点头:
“我会如你所愿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许云裳的手顿在半空,像是没听清,“你不是天天围着阿律转吗?不是逢人就说,你才是跟他有过渊源的人吗?怎么,现在知道争不过我,想认怂了?”
许橙慢慢擦去脸上的咖啡渣,指尖触到混着咖啡液的血迹时,上辈子的惨状瞬间翻涌上来:
被绑在手术台上,活生生剥下怀胎十月的孩子;
被灌下哑药,打断双腿,扔进漫天黄沙的沙漠里流浪;
她拖着断腿爬了四年,才回到京北,却只看到个满身伤痕的小男孩,天天偷偷给她送馒头。
那孩子偷一次馒头,身上就多一道疤,直到他发着高烧倒在她怀里,她才知道,那是她和傅律清的儿子。
她卖光了血,也没保住他,最后只能抱着冰冷的小家伙,听他气若游丝地说“妈妈,我疼”。那时她才彻底清醒,就算傅律清是小时候在人贩子窝教她识字的眼盲小哥哥;
就算她拼死将他推出人贩子窝,自己却被抓回去挨了三天的打;
就算她嫁给傅律清后,天天炖汤熬药盼他复明,傅律清也只会把她所有的付出,当成“冒认许云裳恩情”的笑话。
【妈妈?妈妈别想难过的事啦!】
小腹里的小宝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,意识变得软乎乎的:
【那个坏女人再凶,等我长出手手,就帮妈妈打她!左勾拳!右勾拳!揍得她屁股开花!】
许橙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肚皮,那片温热的皮肤下,似乎有个小小的东西轻轻颤了一下。
紧接着,一道更软、更认真的声音传了出来:
【妈妈别怕,小宝保护你。】
她的眼眶忽然热了。
这辈子,她绝不会再让小宝受一点苦。
“我说,我会离开傅律清。”
许橙抬眼,声音清晰地重复了一遍,目光落在许云裳错愕的脸上,故意添了句:
“毕竟,你在他心里的分量,谁能比得过?”
“上次你抱着他的萨摩耶拍照,明明对狗毛过敏,却硬撑着说没事,他不还连夜让助理买了进口脱敏药吗?”
“这种在意,我确实争不过。”
这话像是戳中了许云裳的痒处,她脸上的错愕瞬间变成得意,下巴抬得更高:
“算你识相。不过就算你不识相也没用,阿律只会信我。”
说完,她踩着高跟鞋,带着保镖浩浩荡荡地离开,只留下傅律清的助理站在原地,语气公事公办:
“许小姐,傅总说,这999朵弗洛伊德是给云裳小姐的赔罪礼,现在脏了,麻烦你重新包扎一束送过去。”
他顿了顿,话里添了层冷意:“傅总还说,当初云裳小姐出国,你也有责任,这次就当是给你补过的机会。”
许橙望着助理转身的背影,轻轻笑了。
责任?
当初明明是许云裳嫌弃傅律清眼瞎,又还是个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”,死活不愿嫁。
许家怕得罪傅家,才急急忙忙找回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,用一杯加了料的红酒,逼她和傅律清生米煮成熟饭,替许云裳嫁了过去。
如今傅律清眼睛好了,成了傅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,许云裳摇着尾巴回来了,倒成了她“不知廉耻”了?
【呸!这个坏助理!还有那个渣爹!都不是好东西!】
肚子里的小宝气得炸了毛:【妈妈别理他!我们把狗毛撒到花上,让那个坏女人过敏!脸肿成大猪头!】
许橙不由得笑了笑,轻轻抚了抚小腹,里面的小家伙瞬间安静下来。
按助理的要求重新包扎好花束,送到住院部导医台时,许橙忍不住往傅律清的病房望了一眼。
上辈子这个时候,傅律清因急性胃出血住院,她天天炖汤熬粥,迎着冷嘲热讽也要照顾他,可他连眼皮都没抬过一次。
但现在,许橙只是将花束放在导医台,转身走向了相反方向的病房。
那里躺着的男人,是她上辈子错过的救赎。
病床里,男人正靠在床头,微微眯着右眼,听到脚步声,缓缓望了过来。
许橙将床头柜上的单边金丝眼镜拿起来,轻轻放在他手边,开门见山:
“谢总,三天前,是我救了你。”
“为了报答我,你该让我提一个要求吧?”
谢珩的指尖顿了顿,眼底的审视更浓了。
三天前他遭对家暗算,浑身是伤倒在巷子里,确实是这个女人将他送进了医院。
只是他没料到,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,竟会如此直接地跟他谈条件。
上辈子许橙救了谢珩后,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生意人,说了句“不用谢”就走了。
直到她被傅律清扔去沙漠,才偶然得知,谢珩是那个靠海外势力在京北站稳脚跟,唯一能和傅律清抗衡的人。
谢珩眼里闪过兴味,指尖敲了敲病床扶手,勾唇笑了:
“当然。你想要什么?”
“十天后,帮我捏造一份假死的假象,带我和我弟弟出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