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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老公和儿子有过敏性鼻炎,对血腥味尤其敏感。
所以我每个月生理期时,他们都会搬到另一套房子生活,哪怕我因为黄体酮破裂,车祸浑身是血时,他们也从未出现。
可在入冬后第一天,我却意外偷听到两人的对话。
“爸爸,我们为什么只能跟清妈妈生活一个星期?不能骗妈妈过敏还没有好吗?”
清妈妈?宋家的假千金宋清清吗?
老公将照片放在儿子手心,耐心地解释道:“因为待久了,妈妈就会发现,等妈妈发现了,我们就再也见不到清妈妈了。”
儿子委屈地低下头。
恰好一阵寒风吹过,冻得我心脏都在颤抖。
如果是以前,我肯定着急地冲上前去,关紧所有门窗,谨防两人的过敏性鼻炎发作。
可是现在,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,我只是拢了拢身上的外套。
“既然你们这么想跟宋清清生活在一起,我就彻底成全你们。”
1
寒风结束的那一刻,沈祈年刚好回头,看见我还呆在原地,连忙跑去关上窗户。
“岁晚,你怎么回事,这么大的风也不关窗户,等下我跟儿子鼻炎又犯了怎么办。”
“那就搬出去吧。”
“什么?”
沈祈年抬头,疑惑得看向我。
我却语气坚定得开口:“我说,那就搬出去吧,反正你们不是经常搬出去住吗?”
沈祈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,但却很快镇定下来,皱眉问道:“岁晚,你怎么又在闹脾气。”
他见我眼角带泪,无奈得走到我身边。
“我跟儿子也是没办法,不然肯定不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离开你,你体谅一下我们好不好?”
心脏像是被热油煎烹,直到炸出最后一丝骨血,才将痛感传遍四肢。
原来,他也知道,那是我最脆弱的时候。
临近生产的时候,养母出了车祸,沈祈年却阻止我去看望,理由是将死之人,会将病气传给孕妇。
我倔强得站在门口。
“我要去见妈妈最后一面,谁都不能阻止!”
两人僵持不下,养母却好像不让我为难,悄然流逝了生机。
我接受不了噩耗早产,沈祈年却说他有过敏性鼻炎,闻不得血腥味,将我一个人扔在医院。
我咬着牙生产,却因为激素得了产后抑郁症。
尤其是在经期来临的时候,激素的波动导致我抑郁更加严重,甚至一度想过去死。
只能看着老公跟儿子的照片缓解情绪。
可哪怕如此,手腕上的伤疤还是越发严重,不但蔓延到整个手臂,就连小腹,都是我用匕首划过的痕迹。
终于,为了能活下去,也为了能够陪在他们身边。
我每个小时都去洗澡,每十分钟去换一次卫生巾,就连香水,消毒喷雾都用了无数次。
可他们依旧难受到要用氧气才能勉强呼吸。
沈祈年带儿子匆匆出门。
“岁晚,喘不过气了,我先带孩子出去住,等你生理期结束了再搬回来。”
我坐在浴缸里,看着鲜血逐渐染红双眼,想不通为什么只有我过得这么狼狈。
刚出生就被宋清清的母亲恶意调换。
命大才被养母捡回家抚养,就算被找回宋家,也被他们处处防备,谨防我欺负宋清清。
就连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,他也会为了宋清清,一次次得抛弃我。
难道我就这么惹人讨厌吗?
2
我一个人回了房间,直到下午五点快要开始,才跟着沈祈年一起参加晚宴。
小孩子还不会隐藏情绪,见到宋清清的第一眼,就激动得大喊:“清妈妈,我好想你!”
沈祈年连忙解释道:“孩子还小,认错人了。”
我看着宋清清眼底的得意,突然想到以前跟她争抢的日子。
抢父母的关注,抢带落地窗的房间,抢本属于我的一切,可每一次,我都输得彻底。
所以这一次,我主动放弃。
“沈祈年,我们离婚吧。”
沈祈年握着我的手指都在颤抖,像是我生怕我误会一样,连忙解释:“岁晚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......”
他话音未落,宋清清就已经将孩子抱在怀里。
“清妈妈也好想你。”
她穿着沈祈年的同色礼服,仿若他们才是一家三口,转头看向我时,眼底的挑衅不言而喻。
“姐姐,你别介意,我只是太久没见孩子,有点激动而已。”
我没接话,直接去了角落。
从孩子出生到上幼儿园,我熬了无数的夜,才将他一点点带他。
可他只见了宋清清一眼,就义无反顾得奔向她的怀抱。
还真是,可悲。
我坐在角落,看着花园百花齐盛,突然想起儿子对花粉过敏。
带着过敏药回去时,就见他正拉着沈祈年的手撒娇:“爸爸,我今天能跟清妈妈一起睡吗?”
宋清清面带娇羞。
沈祈年却直接拒绝:“不可以,我们之前说好的,不能闹到岁晚面前,你已经越界了。”
宋清清的眼角划过一滴泪。
“祈年,我知道这样不对,但跟你分开的每一秒,我都心如刀绞,求你,就一晚上好不好。”
沈祈年终究还是不忍:“仅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指尖猛然用力,药片外的锡纸划破肌肤,鲜血瞬间滴在地上。
我却觉得疼痛拯救了心脏。
缓缓走上前去,想去拆穿他们的伪装,可儿子突然开始大哭:“不要!我不想见到你!我要跟清妈妈在一起!”
刺耳的哭声响彻在脑海,我没有再像以前擦干他的眼泪。
而是强忍着情绪说道:“好,我以后都不会见你了。”
3
当晚,我再次拿刀自伤时,沈祈年却奇迹般得出现。
他夺过我手上的刀,心疼得将我搂在怀里:“孩子就是调皮,你至于这么伤害自己吗?”
他罕见得守在我身边,好像回到了我们最初的时候。
可接下来的几天,我却突然开始嗜睡,头昏,就算仅剩的清醒,也都是坐在原地发呆。
我一个人来到了医院,可怎么也查不出原因。
直到晚上,我突然看见保姆将白色粉末倒在我水杯里。
见我发现,还将水杯递到我面前。
“太太,药好了,你要现在喝吗?”
我疑惑得看向她。
“什么药?”
“是先生说您不喜欢吃药,特意交代,让我把药放在水杯里。”
我心下一颤,立马看向药瓶,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。
也是医生给我开的抗抑郁药,副作用就是嗜睡,恶心,失眠,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整天浑浑噩噩,不知道今夕是何年。
一瞬间,我就想到,是沈祈年!他怕我打扰她跟宋清清私会,才特意让保姆给我下安眠药。
可明明!
前几天他还抱着我说:“岁晚,抗抑郁的药副作用太大了,以后有我陪着你,不会再让你难过了。”
眼泪如雨珠般砸在地上。
我再也承受不住,跪在地上不停得呕吐,离婚的念头盘桓不去。
保姆却以为我突发疾病,连忙给沈祈年打去电话。
等到两人回来时,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。
门锁声响起,我下意识得看向玄关,就听到儿子闹脾气得说道:“爸爸,我不想回家,我讨厌妈妈,我想跟清妈妈生活在一起。”
“你就不能骗妈妈说我死了,以后都不用回家了吗?”
沈祈年拍了他一下。
“不许瞎说,你这样妈妈会很伤心的。”
儿子的脸上满是不悦。
“那就让她伤心吧,反正她死了我也不会难过,我只想跟清妈妈在一起。”
指尖微微颤抖,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,再也无法跳动。
我却出奇的平静,甚至还有闲心得想,原来我的孩子这么讨厌我,讨厌到希望我去死。
可我却时时刻刻得害怕失去他们,还真是,可悲,好笑。
沈祈年见客厅一片黑暗,还以为我已经睡下,把孩子哄睡后,才将我抱到卧室。
“岁晚,这几天带孩子累坏了,终于可以抱着你好好睡一觉了。”
4
两人一夜无话。
等到月光渐渐褪去,我才带着两人的病历,想最后一次去找医生,给他们备好抗过敏的药。
可对方只看了一眼,就平静得说道:“你这个病历是假的,而且,根据我们医院的报告显示,这两人都没有鼻炎,更不会对血腥味过敏。”
短短几个字,像是利刃凌迟血肉。
让我转身离开的背影都带着落寞,觉得自己坚持的一切都是笑话。
只能强行镇定得带着结婚证去律师事务所,想要咨询离婚问题,可得到的答案也一样。
“结婚证是假的,不过根据你提供的男方身份信息,我们这边查到,他的合法妻子是宋清清女士,不是你。”
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握住,怎么也喘不过气,可自杀的念头却逐渐占据上风。
假的,原来一切都是假的。
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不愿意承认我,携手一生的爱人另有妻子,就连我十月怀胎的孩子,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。
难道我的存在,就这么可悲吗?
我站在顶楼,看着高空中的候鸟飞过,突然很想一跃而下,随着清风逝去。
可在我即将步入自由的前一秒,楼下突然响起呼喊:“囡囡!赶紧回家吃饭了!”
是楼下的单亲妈妈,她一个人带着女儿,最大的希望,就是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得长大。
跟我的养母一样,她最大的愿意,也是我能好好活着。
我突然转身回家,将沈祈年这么多年送我的东西,全部撕碎扔进了垃圾桶。
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,宋清清突然出现。
一刀捅在我小腹上。
我疼得浑身冒汗,她却得意得说道:“宋今禾,爸妈觉得你恶心,老公为了我抛弃你,就连你的亲生儿子都站在我这边。”
“你说你活得这么可悲,为什么还不去死?”
我挣扎着想要反抗。
可下一秒,宋清清将匕首拔出,抓着我的手划向自己的手腕。
“啊!”
我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沈祈年就已经将人护在怀里,一巴掌打在我脸上。
“宋今禾,你脑子有病吗?”
“自己自残也就算了,为什么伤害别人?你难道就这么恶毒,见不得别人一点好!”
孩子也挡在宋清清面前,一拳接一拳得打在我身上。
“你这个坏人!欺负清妈妈,你怎么还不去死,你死了我就能跟清妈妈生活在一起了!”
“去死!去死!”
宋清清虚弱得躺在沈祈年怀里。
“祈年,别生气,我相信姐姐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我捂着小腹,将结婚证扔到沈祈年脸上,质问道:“沈祈年,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?”
沈祈年拧眉,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慌乱。
“今禾,清清有抑郁症,唯一的愿望就是跟我结婚,我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,才跟他结婚的。”
“如果你介意,我们过几天就去撤销婚姻,到时候再跟你领证,总可以了吧?”
我嘴角划过冷笑,大脑却是一片空白。
她有抑郁症,就要满足她的愿望,那我呢?我的抑郁症算什么?
指尖狠狠嵌入掌心,小腹不断涌出鲜血。
沈祈年却像是没看见一样,眉头紧皱,斥责得说道:“今禾,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,但清清是无辜的。”
“你再怎么样,也不应该对她动手,赶紧给她道歉!”
没等我开口,匆匆赶来的宋家父母就已经冷了脸色。
“宋今禾,我就知道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,居然敢对自己的妹妹下手,你怎么不去死!”
“行了,别管她,赶紧送清清去医院,别留下疤。”
沈祈年直接抱着宋清清,带着孩子离开了家门,徒留我自己,狼狈的躺在地上。
我勉强给自己包扎,带着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,突然收到了宋清清的电话。
“姐姐,我特意送了你一份大礼”
我疑惑得看向四周,就见厨房那边突然裂开火光,火舌如同恶魔般朝我扑来。
电话那边的宋清清却如同恶魔低语。
“姐姐,你放心,等你死后,我会理所应当的继承你的一切!”
“你的车,你的房,你的父母,老公,跟孩子,都会是我的!”
火焰很快吞噬了一切,就连厕所里的花苗都没有放过。
而另一边,沈祈年突然心率加快,心中越发得不安。
正想打电话问我的情况,就接到警察的电话:“你好,请问是沈祈年先生吗?我们这边接到报警,您名下的一套别墅里突然发生爆炸,整栋别墅都被炸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