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一僵。

每年的这一天，他都会带我去苏小雨的墓前。

第一年，我被保镖死死按着，从清晨跪到天黑，双腿失去知觉，又饿又渴，差点晕死过去。

第二年，我学乖了，主动跪了下去。

可他还是不满意。他嫌我跪得不够直，不够有诚意。

“温言，拿出你当初勾引我妈的本事来，给我哭。”

“别装可怜，就算你死了，也得把骨灰埋在小雨旁边，生生世世向她赎罪。”

第三年，倾盆的暴雨中我跪在泥水里，浑身湿透，冷得发抖。

“冷吗？小雨掉进海里的时候，比这冷多了。”

我发起了高烧，烧得神志不清，嘴里胡乱喊着阿妈。

他听到了，冷笑一声。

“想你那个赌鬼妈了？也对，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，一样下贱。”

......

我看着他，第一次拒绝了他的要求。

“陆宴礼，我没有害死苏小雨。”

“这一次，我绝不可能去墓园。”

他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我冻僵，一把攥住我把我拖了下来，

“你今天去也得去，不去也得去！”

我摔在地上，膝盖磕到地板，钻心地疼。

“你疯了！我还在输液！”

他扯掉我手上的针头，鲜血顺着手背流下来。

“输什么液，你不是要走吗？走之前，先给小雨磕个头。”

车子一路开到城郊的墓园。

他像拖一条死狗一样，把我拖到小雨的墓碑前。

“跪下。”

“我不跪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危险地眯起眼。

我一字一顿，“陆宴礼，五年前的游艇事故我已经查清楚了，害死苏小雨的人根本......”
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嗤笑一声。

“你没有？那小雨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温言，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，我看着恶心。”

我跪在原地，很久都无法动弹。

腿上的伤口在叫嚣，心里的伤口在流血。

原来，五年的时间，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
在他心里，我永远是那个害死他心上人的凶手，一个卑贱的、可以随意践踏的垃圾。

林薇薇娇滴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。

“宴礼哥！”

看到我时，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，扭头满脸惊讶。

“天哪！表姐的墓碑......怎么缺了一角？！”

“温言，是不是你干的？你怎么能这么恶毒！”
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。

他猩红着眼，一把掐住我的脖子，将我摔在墓碑前。

“温言，你敢动小雨的墓！”

冰冷的石碑撞得我头晕眼花，我挣扎着抬头。

“我没有！”

我被他死死按着，动弹不得，膝盖在碎石上磨出了血。

“陆宴礼，你是不是有病！”我破口大骂。

“你口口声声说爱苏小雨，那你抱着她的表妹算怎么回事？你还要不要脸！”

林薇薇躲在他身后，一脸泫然欲泣。

陆宴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，眼底是滔天的怒火。

“薇薇至少让我想起了小雨的一分美好。而你，只会让我想起小雨是怎么死的。你觉得，你们有可比性吗？”

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，抓住我的头发，把我的头往地上狠狠磕去！

“砰！”

额头撞上坚硬的地面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。

“砰！砰！”

他们像按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，一次又一次，强迫我的头颅与地面相撞。

意识开始模糊，血和雨水混在一起，糊住了我的眼睛。

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。

陆宴礼立在我面前，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，将自己与这场狼狈的大雨隔绝。

“除非小雨复活，不然你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