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怀殷注意到时辰到了，连忙把我松开，向我柔声道：“夫人，到时间了，我要赶紧去给她治伤，你先休息吧，不用等我了。”

说完不等我答话，便脚步匆匆地跑出去了。

我攥着手中的药瓶，脸色惨白的紧。

我压着胃里返上来的腥意，盯着门口看了半天，想不通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境地。

苏明月的伤我当然知道，他们拜入同一师父门下，长于同一处，学为同一道。

她体内带着火毒，听闻是因为小时候在火融山上为了救季怀殷才染上的。

此毒无药可解，季怀殷恨她，却始终杀不了她。

恨她父亲杀了季家满门，也恨他从小与苏明月的情谊。

可这些与我又有何关系呢？

这些年来，每一天季怀殷都要研制出各种狠毒的机关攻击她，可只要这个时辰一到，不管在干什么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去救苏明月。

从无例外。

哪怕我风寒不退，他也要放下煎药的罐子去照料苏明月。

哪怕我试药变得畏寒怕冷，他也要因为苏明月的火毒把整个府中都铺满价格昂贵的冰晶石。

哪怕我想要他把府中的机关撤下来，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太阳，走一走。

他也只是轻叹了口气说，让我乖一些，不要让他为难。

他恨她，却也舍不得她，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。

我只是看着房门外的世界，明明那么近，可却像是隔着迈不过去的刀山火海。

可是季怀殷，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。

苏明月看到了季怀殷过来之后，声音中满是埋怨。

“哼，你过来的真是早啊，再晚一点就该给我收尸了。”

季怀殷语气别扭道：“我巴不得给你收尸了，你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个祸害。”

苏明月听到他这样讲，冷笑一声，立马抬起手从头上拔出一根银簪来抵住喉咙。

季怀殷的脸色微变，他厉声道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
“干什么？季怀殷，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吗？”

“你根本就不恨我，你是爱我的。”

季怀殷的脸色沉了下来，他的手轻轻一挥，床上的机关枢纽启动，那根簪子就被玉石给打飞了。

“我看你是脑子坏了，胡说八道。”

苏明月恨声道：“季怀殷，你不敢承认？你明明爱我爱得要死，你当我不知道，我常年随身带着那条帕子是怎么丢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