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凝僵在原地。

半晌，她才听到谢宇策略带戏谑的声音：“放心吧，她懂规矩的。”

握着刀的手微微收紧，姜晚凝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，早在她签下合同的那天，谢宇策就警告过她，不要妄想留下什么孩子。

他们的感情来源于一场交易，母亲重病她需要钱，而谢宇策身边危机四伏需要一个立在明面上的靶子。

“是。”姜晚凝的脸色有些苍白，“我不会有谢总的孩子。”

她已决定打掉那个不合时宜的意外。

疏远的称呼让谢宇策微微蹙眉，可他最终轻轻推了推曲悠悠：“去外面等吧，这里鱼腥味大。”

那碗鱼生最终还是没有人动一筷子，谢宇策一向吃不惯这个，曲悠悠戳了戳莹白的鱼肉却只是努努嘴说看起来一般，还是不试了。

这天夜里，姜晚凝少见地拒绝了谢宇策的亲热：“谢总，明天我要去陪我母亲。”

她的母亲最近情况好转，医生说可以进行手术，时间就定在明天。

谢宇策随口应了一声，倒也没有继续下去。

次日，等姜晚凝照旧轻手轻脚做完早饭出了门。

圣玛利亚医院是全港城最有名的医院，

姜晚凝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张薄薄的手术告知书，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养母的这场手术她等了三年，

她已经决定等手术成功，半个月后就带着母亲一起离开，她攒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，恰好够她带着母亲找一个小城市居住。

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姜晚凝的思绪，她慌忙起身才发现有人匆匆进了手术室，不一会儿主刀医生便匆匆出来。

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，姜晚凝下意识跑过去，却被几个护士一把拦住。

“是我母亲出了什么事吗？”

“没有，只是有另外一台手术需要陈医生。”

“等下就有医生过来接替，姜小姐你不要急......”

可她怎么能不急！

她的母亲是先天心脏病，手术的难度并不低，陈医生是她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预约上的。

姜晚凝不敢想象此刻母亲已经被人开膛破肚却孤独地躺在手术台上！

“你们怎么能中途换人！”

护士不耐烦地开口：“是谢总亲自喊的人，听说是他的朋友出了事，你要是等不了就直接联系谢总。”

姜晚凝抖着手拨打谢宇策的电话，一连打了十几个那头才接通。

“谢宇策，你能不能让陈医生过来，我母亲......”

还不等她说完，谢宇策冷淡的声音先传来：“悠悠的猫被心脏不舒服，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闲聊，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。”

几乎是刚刚说完这句话，男人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，

姜晚凝只觉得脑子“嗡——”地一下炸开，她几乎歇斯底里地喊道：“可我的母亲怎么办！谢宇策——”

“怎么还没医生过来！患者大出血了......”

尖锐的叫声、急促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，

姜晚凝几乎双眼赤红地看向大门紧闭的手术室，她只觉得有什么人正死死掐住她的喉咙，心肺撕裂的痛楚传来，下一秒她重重倒在地上，不停喘息，路过的护士吓了一跳匆忙来看，下一秒顿时脸色大变：“快来人！这里有人呼吸性碱中毒了！快来人——”

姜晚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，可双眼却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，直到完全坠入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