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白？”

温言晞显然不能理解。

但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，并未发表过多言论。

静静地听我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。

高中毕业后，我如愿和陆今野考上同一所大学。

正当我以为我和他终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，满心欢喜对他告白时。

得到的，是从未想过的拒绝。

陆今野叼着烟，昏暗的灯光下，升腾的烟雾遮挡住他的眉眼。

我看不清他的神色，任凭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。

“韵初，我们不合适的。”

字字句句关切至极。

似乎他真的是在认真为我考虑，为我们的未来考虑。

可我却听得浑身不是滋味。

我只是想抓住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善意。

我想要永远留在他身边。

可现在，陆今野却说，

我们不合适。

我颤抖着手，摸索着去碰他，

“为什么？你不是说过，会护着我一辈子吗？”

陆今野摁灭了香烟，说话时呛人的烟雾钻入鼻腔。

我难受得眼眶通红却不肯退让半分。

“韵初，你太干净了，我不忍心碰你。”

我没忍住带着哭腔质问，却换来他身边一众兄弟的嘲笑。

“沈韵初，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不懂？”

“你压根不是陆哥喜欢的类型，别白费力气了行吗？”

我无视他们说的话，执拗的想要个结果。

包厢门却在此刻打开，穿着火辣的美女走了进来，熟练的坐在陆今野的腿上。

高级定制的紧身包臀裙，与洗得发白松松垮垮的短袖形成鲜明对比。

喉咙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堵住。

我几次开口，才勉强发出声音：

“所以，你喜欢这样的？”

陆今野的手放在女人腰间，嗅着她发梢的香味，毫不在意的回答：

“对，我喜欢骚的，你太纯了不合我胃口。”

话说到这儿，我少见的哽咽。

温言晞摩挲着我的手掌，将温热的牛奶递进我掌心。

抬起头时，我早已泪流满面，

“如果当时我转身离开，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。”

“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，我们只能依照自己的选择，走向命中注定的结局。”

我承认，陆今野说的话刺激到我的神经。

我从小生活在泥沟里，碰见些许的光亮便想奋不顾身的抓住。

哪怕粉身碎骨，也不愿意放手。

那晚，我做出人生第一个越界的举动，推开坐在他怀里的女人。

拽住陆今野的衣领，生疏而青涩的吻上他的唇。

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。

或许，只是想证明，他想要的我也可以做到。

或许，只是为了说服自己，这样的行为也不会有什么后果。

我吻上陆今野的瞬间。

包厢内先是几声短促的嗤笑，随后迅速蔓延成一片不加掩饰的哄堂大笑。

掌声噼里啪啦的响，嘲弄地声音不断响起：

“笑死了，想用身体留住男人，就她那干瘪的身材，我不信陆哥下得去嘴！”

“晚上睡一起陆哥恐怕都不知道摸得是前胸还是后背吧！”

我身体抖得厉害，想要快点结束这场闹剧。

可陆今野却扣住我的后脑勺，将这个吻进一步加深。

从那天起，我和陆今野的恋爱，开始了。

我不是陆今野喜欢的类型。

所以为了留住他，我做了不少蠢事。

陆今野喜欢身材丰满的女性，我不惜借贷也要去隆胸。

恢复期的日子并不好受，身体肿胀睡觉时被压得喘不上气。

可，当陆今野用那餍足的眼神看向我时。

这一切便悄然消失了。

“韵初，你真是越来越招我喜欢了。”

一句简单的认同，却促使我义无反顾走向深渊的最深处。

大到整容隆胸，小到穿衣打扮。

只要是能讨得陆今野欢心的事情，我都做。

陆今野一句想我，我能立马逃课去见他。

陆今野一句戴套不舒服，我宁愿吃药也不愿他难受。

我在虚以为蛇的爱意中逐渐迷失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。

过度放纵换来的后果。

是旷课挂科次数过多被记过。

是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。

是陆今野随口一句不想要，我去黑诊所里忍痛堕胎。

是我从人人仰慕的学神沦为可笑的饭后谈资。

得知这一切的陆今野，只是淡淡一笑。

随手甩出一张没有限额的副卡：

“多大点事，哥养得起你。”

十八九岁的爱恋来的汹涌。

惹得无数少女甘之如饴的付出，只愿换取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。

我不再是我自己，只是陆今野身边的一个挂件。

除了他，我一无所有。

我平静的述说着，温言晞却红了眼眶。

他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，哽咽到说不出话来。

我想，他大概是想起了我们初识那天。

单薄的衣物，纤瘦的少女，摇摇欲坠的站在风里。

“若不是无意间撞见那些事儿，我可能至今为止还在欺骗自己。”

闻言，温言晞疑惑抬头，

“什么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