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男人威胁的注视下，她端起一杯又一杯的酒，机械地往肚子里灌。

烈火般的滋味灼烧着她的食道与胃壁，胃里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搅动。

剧痛让她浑身痉挛，整个人疼得蜷缩着蹲了下去。

“呵。”

林晓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，靠近她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。

“秦书瑶，我今天一早收到消息说有人调查我三年前学术论文的事情，是你做的吧？”

“今天的事情就当是对你小小的惩罚，毕竟还要留着你的命帮我做研究呢，寒川哥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哦。”

话落，秦书瑶去看角落里的陆寒川，可只是一瞬，男人就移开了视线。

此刻，秦书瑶只感觉身体和心里被双重刺痛。

林晓晓站起身，举起酒杯对着周围的人高声道：“大家快来啊，都来敬我们的书瑶姐一杯！”

瞬间，无数人拿着酒杯围了上来，一杯杯颜色各异的酒液，粗暴地从秦书瑶的头顶淋下。

红酒、白酒、洋酒......

冰冷的液体混杂着刺鼻的酒精味，浸透了她单薄的裙子，也浇熄了她最后一丝尊严。

欢迎会结束时，秦书瑶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酒水还是泪水。

她像一条被丢弃的破布娃娃，瘫在冰冷的地板上，胃里翻江倒海，疼得快要死去。

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抓住了陆寒川的裤腿。

“陆寒川......送我......去医院......”

“我好痛......”

就在这时，林晓晓忽然发出一声尖叫。

“啊！我的手！”

众人看去，只见她白皙的手背上，被一个碎裂的酒杯划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，渗出几滴血珠。

陆寒川脸色大变，想也没想就甩开秦书瑶的手，一个箭步冲过去，紧张地将林晓晓打横抱起。

“晓晓，别怕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！”

胃部的绞痛让秦书瑶眼前阵阵发黑，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沉浮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个前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发现了蜷缩在角落，了无生气的她。

......

浓重的消毒水味窜入鼻腔。

秦书瑶缓缓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。

她还活着。

这个认知没有带来半分喜悦，反而像是巨石压在心口，让她喘不过气。

一滴滚烫的泪，无声地从眼角滑落，迅速没入枕头，洇开一小片湿痕。

她想起和陆寒川谈恋爱时，自己不过是被纸张划破了手指，陆寒川都会紧张得好像天塌下来，抱着她又是吹又是哄。

他说，书瑶，你皱一下眉头我都会心疼。

可如今，她疼得快要死了，他却能毫不犹豫地甩开她的手，转身去呵护另一个女人一道无关痛痒的伤口。

是她错了。

她后悔了。

她后悔爱上陆寒川了！

感受着胃里的疼痛，秦书瑶拔掉了针头下床。

扶着冰冷的墙壁，她踉跄着走出病房，想去找医生开一点止痛药。

走廊中间，一间病房的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
“陆先生，您确定要给秦小姐用这种特效药吗？”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。

“三年前她入狱第一个月就小产了，身子本就亏得厉害，落下了病根。”

“这种药虽然对她的胃病见效快，但副作用太大，我担心她以后恐怕很难再怀孕了。”

轰——

医生的话在秦书瑶的脑海中炸开。

小产？孩子？

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，颤抖的手抚上自己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。

这里......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吗？

一个她和陆寒川的孩子？

记忆的碎片猛然涌现。

入狱的第一个月，她下腹痛到几乎晕厥，身下流了好多好多的血，狱警却只当她是寻常的月事，不闻不问。

她以为，那只是因为监狱里吃不饱穿不暖，身体熬不住了。

她从没想过......

原来那不是月经，是她的孩子在用那种惨烈的方式，离开她！

是陆寒川，亲手把她和他们的孩子，一起送进了地狱！

门外，秦书瑶浑身冰凉，指甲深深掐进墙壁，几乎要将墙皮抠下来。

房间内，陆寒川冰冷的声音响起，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
“没关系，直接用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