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血瞬间凉透。

我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，桌子“砰”地被我踹倒，水杯碎裂。

闪光灯闪烁，惊呼声四起。

我拿起桌上的裁纸刀，抵着自己的脖子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“我的女儿没有死！”

我声音嘶哑，泪水和怒火混在一起，“你们骂我可以，但不准侮辱我的女儿！”

所有人安静了。

“这些画都是我画的！”我声音哽咽，几乎破碎，“是薛筱菲偷了我的画！我才是这些画真正的作者！而我的女儿是被她的儿子和一群同学霸凌到跳楼的！”

闪光灯再次狂闪。

有人拍照，有人嘲笑，有人尖叫。

就在此时，薛筱菲捂着胸口，冲上台。

“愿愿，你冷静点！”她哭得梨花带雨，一边喊着，一边冲过来捂住我的嘴，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我的头发。

“你别这样，我们不是好朋友吗？你们可以这样污蔑我呢？！”

我推她，因为被她按住而喊不出声。

薛筱菲的手指死死掐进我肩膀的伤口。

“真是个贱人！”

咒骂声从耳边传来，下一瞬我被她猛地一推，脚下一滑，刀掉在地上。

薛筱菲往后退了两步，假装去抓我，却踩空——

“啊！”

她整个人滚下楼梯，裙摆飞散，血染了一地。

记者尖叫。

“她她她流血了！”

“薛筱菲好像怀孕了！”

场面瞬间混乱。

我被人撞到，肩膀剧痛，却还在呆呆看着那一幕。

季砚行冲过去，扑在薛筱菲身边，手忙脚乱地抱起她：“筱菲，别怕，我在！”

他声音颤抖，眼神惊慌，哪怕满手是血，也没回头看我一眼。

“砚行......”薛筱菲哭着，虚弱得几乎断气，“孩子......我们的孩子没了......”

“没事，没事，我会带你去医院，别怕。”

他把她抱起，满眼怜惜。

而我看着那地上的血迹浑身冰冷。

耳边是记者的骚动，嘲笑与指责像潮水一样淹没我。

“乔愿疯了！”

“她想害人流产！”

“简直蛇蝎心肠！”

我伸出手想解释，可季砚行终于抬头。

那一眼，比任何言语都冷。

“乔愿，”他低声道，像是在咬牙，“你真的让我失望透顶。”

我张口想说什么，可他上前几步，一把将我推开！

“把她关进地下室好好反省！”他厉声命令助理。

我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，撞到楼梯角，手臂的伤口裂开，鲜血顺着皮肤蜿蜒。

季砚行顿了顿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又咽了回去。

他转身抱着薛筱菲，步履慌乱地冲出人群，消失在闪光灯的包围里。

我还留在原地，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一点点远去。

我被保镖们拖回了老宅。

地下室光线昏暗，墙上只有一盏闪烁的灯泡。

他们把我丢在地上，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
我蜷着身，呼吸一阵阵发抖。

一直到了夜晚，门外才传来季砚行的声音，低沉又克制。

“愿愿，你太冲动了！筱菲因为你流产了。你待在地下室好好冷静，反省自己做了什么！”

我哑着嗓子笑了，笑到眼泪滑下来。

“她流产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季砚行语塞，语气带着失控和怒意：“无论如何，她是无辜的。你在公众场合那样失态，害公司陷入舆论风险！愿愿，我真的......保不住你了。”

我靠在墙边，眼神一点点冷下去。
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
我抬起头，望着头顶那盏闪烁的灯泡。

光一暗一亮，照出我满手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