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她带上证件出了门。

外面，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雨，根本没司机接单，容辞一个人走在雨中，中途滑了一跤。

路人扶着站起时，满脸的水，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。

等她赶到律师事务所，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。

“我需要启动离婚程序。”她将相关证件递过去。

结婚证，身份证，两人的离婚协议书。

签有谢至承名字的那张，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写好的。

那一年，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这几个字，递给她，眼睛偏执又明亮。

他说：“辞辞，如果哪一天我变回那个疯子伤害了你，你就带着它离开我，不用通知。”

她本以为，这辈子没有用上它的那天。

律师确认完协议，对她说：“三天后流程结束，就可以正式提起诉讼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她点点头，离开律所，外面雨已经停了。

容辞走在已经开始放晴的路上，那股恶心和心悸却挥之不去。

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扶着路边的墙壁干呕，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挂个急诊。

抵达后，她刚拿到挂号单，却在拐角处猛地顿住了脚步。

一扇半掩的房门后，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
“谢总，人家头好晕，心跳也好快......你帮我听听嘛。”

容辞的呼吸一窒，下意识地朝门缝里看去。

只一眼，她浑身血液冻结，如坠冰窟。

谢至承一身禁欲的黑色西装，却戴着一副医用听诊器，正半跪在病床前。

床上，那个叫林晚瑜的实习生衣衫半褪，修长白皙的双腿甚至勾上了他的腰。

而他的手正握着听诊器的另一端，缓缓滑过女人的小腹......

最终停留在她起伏的心口。

林晚瑜抓着他的手，吐气如兰：“谢医生，听到了吗？我的心，它在为你发疯啊。”

谢医生？

容辞的心脏阵阵绞痛，连失声痛哭的力气都没有。

她不能明白。

不能明白那个连牵手都会指尖僵硬，拥抱都会浑身战栗的谢至承，为什么会对另一个女人如此驾轻就熟。

十年了，她以为他的病是真的，他不能碰她也是真的。

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，连一个亲吻都怕刺激到他。

可原来，他不是不行，他只是......对她不行。

崩溃间，她的手机屏幕亮了。

是谢至承忙里偷闲发来的消息。

“辞辞，你快两个小时没给我电话了，很想你，今晚要加班，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。”

容辞怔怔地看着屏幕，再看看门内那幅刺眼的画面，只觉得无比荒唐。

同一时刻，林晚瑜不满地哼唧起来。

“老公，我讨厌医院的味道，我们回家好不好？回到......你们的家。”

她特意加重了“你们”两个字。

谢至承终于抬起头，将她压得更深。

“今天急什么？她每晚喝下牛奶后都会睡熟。”

林晚瑜痴痴地笑了：“还是老公你厉害，每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下药！”

“这样我们就能在她床上......一想到这个我就好兴奋。”

“不过，你就不怕她哪天发现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