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律师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。

她很清楚，在舆论的审判庭上，真相是最不重要的东西。

只要把女下属和男老板放到一个充满暗示的语境里。

大众的想象力会替她完成剩下的一切。

费扬在一旁敲着边鼓。

“林总，王律师也是为了大家好。您看，现在股价跌成这样，再出点什么负面新闻，董事会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吧？”

“花钱消灾，对您这种身份的人来说，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吗？”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
王律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
“林先生，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。只要您今天签了这份协议，我们保证，喻冉小姐会立刻发布一条视频，澄清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误会。”

“她会说自己是刚毕业太敏感，把您的关心当成了恶意。这样，您的声誉保住了，公司的危机也解除了，两全其美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
好一个两全其美。

用二百万和四套市中心的房子，买一个消除误会的澄清。

我甚至能想象出喻冉发布那条澄清视频时的嘴脸。

她会继续扮演那个天真无辜的小白兔。

而我，将永远背着一个虽然没犯罪，但肯定行为不端的标签。

他们要的不是钱，他们要的是把我钉在耻辱柱上。

我拿起桌上的那份和解协议，看得极其仔细。

费扬和王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“看来林总是聪明人。”

王律师靠回椅背，端起了助理刚送进来的咖啡。

我终于看完了。

我把协议书整整齐齐地叠好。

然后当着他们的面，缓缓地将它撕成了两半。

王律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
“林先生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费扬也急了。

“林总！你别冲动！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！”

我将纸屑扔进垃圾桶，站起身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
楼下，那些抗议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去。

“我的意思很简单。”

我转过身，目光逐一扫过他们惊愕的脸。

“不和解，不赔偿，不道歉。”

“你们不是要开新闻发布会吗？不是要爆料更劲爆的细节吗？请便。”

我的平静，让他们感到了不安。

王律师皱起了眉头。

“林威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！你以为你能扛得住？”

“我扛不住。”我坦然地承认。

“股价会继续跌，合作会继续断，甚至投资人会把我踢出局。”

“但是。”我话锋一转。

“在我被踢出局之前，我一定会动用所有的资源和力量，让捏造事实、进行敲诈勒索的人，付出他们生命中无法承受的代价。”

“王律师，你是专业的，你应该知道，诽谤罪的最高量刑是三年。而敲诈勒索罪，如果数额特别巨大，最高可是无期徒刑。”

王律师的脸色微微变了。

我没有理会她，而是将目光锁定在费扬身上。

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，俯下身子，靠在他的耳边。

“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