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渊嗤笑一声：“达瓦自小就长在高原，死不了。”

“退一万步说，就算她出事了，也是她自找的，没事儿爬什么雪山，竟给人添麻烦。”

极度的失控后，是诡异的冷静，我问他：“那姜媛呢？”

提到姜媛，他脸色缓和，偏爱难藏：“她不一样。”

“多吉，就算达瓦真没了，我们也还能再生一个，你先起来，外面冷。”

我没牵他伸过来的手，反而从脚踝处抽出那把杀羊的刀。

沈长渊一惊，重重踩在我手上：“多吉，你过分了！”

“我说了这事和媛媛没有关系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！”

后辈的烧灼感压住了寒意，层层上升，我痛的笑出声：“沈长渊，我只是想削个苹果，你急什么？”

他愣住，想起了我过去说的平安果。

小时候，每次阿爸上山采药草时，阿妈就会削一个苹果给他。

高原上珍贵的苹果寓意着旅途平安，那是阿妈对阿爸最朴素的爱。

这苹果，我也为沈长渊削过很多次。

这次，我把苹果一削为二，放在他和姜媛面前。

“愿你们平平安安，团团圆圆。”

姜媛笑得很甜：“谢谢多吉姐，姐你想开了就行。”

我早想开了。

从沈长渊抛弃达瓦，偷偷离开藏区的那天，我就想明白了。

我永远不会爱他了。

一捆绳子，一把刀，就是我全部的登山装备。

沈长渊有些担忧的看着我：“翁伽雪山很高，你要不多带件衣服。”

我摇了摇头，姜媛笑嘻嘻地凑过来：“姐，你反正空手不如帮我背点物资吧。”

“听说翁伽雪山有个著名的同心湖，我想去打卡，我相机还有化妆品之类的，姐就帮我背一下吧。”

她说完，沈长渊就把背包挂到了我背上：“多吉，多背点东西，身体也能更暖些。”

“你平时力气大到能背羊，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。”

我没再反抗，打开房门让冷风肆意地吹进来：“时间不早了，出发吧。”

我在前面踩着厚厚的积雪开路，他们在后面兴奋地说着同心湖传说。

传说每对成功达到同心湖的情侣，都会恩爱一生，直至死去。

我跟沈长渊也去到过那里。

很显然，那只是传说而已。

越往上，路越难走，单薄的羊皮袄抵不住寒风。

我一个踉跄摔了出去，身上姜媛的背包也顺着雪坡滑落。

她突然尖叫起来，拿登山杖抽打我本就受伤的后背：“你故意的吧？包没了我怎么化妆，怎么出片！”

我挣扎起身后，又被沈长渊一巴掌打在雪地上：“你怎么又惹她生气！你知道人在高海拔情绪激动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？”

风好大，大到我快听不见沈长渊的话。

雪也好冰，冰到我快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。

我怕我撑不到去见瓦达了。

我真的不想再吵了，我给姜媛跪下了。

沈长渊拉着我：“多吉，你这是做什么，别让姜媛下不来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