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早就觉得她装清高，果然翻车了。】

【听说她那些案子都是靠特殊手段拿到的。】

【活该！让她整天把程序正义挂嘴边。】

“管好你们自己，不到最后一步，我不会屈服。”

“我会维护好真正的法律公正！哪怕倾尽所有！”

挂断视频，退出录屏。

与此同时，大学同学群弹出一条@全体成员：

“重磅消息！我校优秀校友裴清卓教授新书《程序正义的边界》今日发布，斩获法学界最高奖项！”

下面紧跟着一条阴阳怪气的补充：

“听说某些人因为抄袭裴教授的研究成果，刚被律协立案调查？真是母校之耻！”

我指尖一颤，点开朋友圈。

林雅刚刚更新：“感恩我师父的师父提携，有幸参与裴老师的重要研究。”

“虽然师父忘了初心，但好在正义从不缺席。”

“真可惜，本来应该三代同台的......”

配图是她和裴清卓在新书发布会上的合影，两人举着奖杯，笑容刺眼。

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：

“林律师别理那个抄袭狗！”

“顾宴宁那种人早就该滚出法律圈了！”

“听说她接案子都是靠睡的？”

胃里翻江倒海，我冲进洗手间干呕。

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，眼窝深陷。

这还是那个曾经在法庭上慷慨陈词的顾宴宁吗？

手机突然震动，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彩信。

点开的瞬间，我全身血液冻结——

那是我曾经在酒吧门口摔碎杯子的照片。

角度刁钻，看起来就像个醉醺醺的疯女人。

下面附着一行字：

“顾大律师，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夜场的工作？反正你现在和出来卖的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
紧接着，又一个陌生号码发来消息：

“一次三千，过夜一万，接不接？”

我瘫坐在地，瓷砖的寒意渗进骨髓。

我颤抖着手打开律协官网，“暂停执业”四个字像烙铁烫在眼里。

学术数据库里，我的论文全被标注“已撤销”。

曾经合作过的客户，纷纷发布声明与我划清界限。

“顾宴宁”三个字，已经成了这个行业的禁忌。

我蜷缩在沙发角落，把脸埋进膝盖。

黑暗中，往事一幕幕闪现：

第一次穿上律师袍的激动；

熬夜研究案卷时台灯的暖光；

裴清卓曾经慈祥的笑容，以及让我坚守法律底线的反复强调；

林雅刚入职时崇拜的眼神......

全都碎了。

碎得那么彻底，连一点希望都不剩。

就在意识快要被黑暗吞噬时，指尖突然触到沙发缝隙里一个硬物。

是那个从不联网的备用硬盘。

我怔怔地看着这个小小的银色盒子，想起三年前那个下午。

是我鬼使神差地养成的小习惯，把每个敏感案件的关键资料，都往这里存一份副本。

当时裴清卓还笑我太谨慎：“宴宁，你这疑心病什么时候能改改？”

现在想来，那或许就是潜意识里的自救。

插上硬盘，指示灯亮起幽蓝的光。

在命名为“火种”的文件夹里，我找到了：

百亿国资案的完整取证记录；

裴清卓与对方当事人的资金往来；

被技术部门“误删”的关键邮件......

还有最后一份加密文件，标注着：

“若我出事，请交检察院。”

窗外，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。

我拿起备用手机，拨通那个刻在脑海里的号码：

“市检察院纪检监察组吗？

我要实名举报——”